“而那段兵役的生涯,也讓我知道了什麼才是真正的黑暗,呵呵,你可能無法想象我都看到了些什麼...”
“也是從那裡,我知道了什麼叫病態...”
丁信緩緩的說著。
而李信雨則是默不吭聲的聽。
只是在整理棋子的同時,也會時不時抬起頭來,打量一眼丁信那略顯疲憊和追憶的神情。
丁信話語不斷...
“期間我家裡又出了點狀況,父母因為過度勞累...
兩年後,我總算從那該死的如同地獄一般的部隊熬了出來...
退役後,我先是回到了全羅南道麗水市,但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給我留下的只有傷心和痛苦...
所以,我毅然決然的來到了首爾!
因為沒有學歷的緣故,我也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只能做些賣點力氣的事情...”
說到這。
丁信自嘲一笑道:“曾經夢想成為一名警察的我,卻最終變成了一個幫派份子...
雖然,從始至終,我一直都在堅持我的原則!
但不可否認的是,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依舊被釘上了某種邪惡的標籤...”
出生富裕的李信雨,對於丁信闡述的經歷無法感同身受。
但卻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一股子濃濃的無奈。
比起檔案盒裡那冷板的紙張...
此刻,面前的這個男人才顯得更加真實。
“可笑的是,成為幫派份子的我,卻更加看清了這個社會的本質,看清了我曾經夢想中的那個職業的虛假,也看清了這個世界的不純粹...”
丁信將手中的菸頭碾碎,又重新點上一支。
深吸一口,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信雨老師,你知道嗎,我所瞭解的幾乎所有南韓警察的種種行為,都與我曾經崇拜的神聖職業完全不符!”
“那是因為你沒有了解我!”
李信雨很想這麼說,但她卻不能,所以,她只能安靜的聽著,仔細的扮演好一個聆聽者。
然而...
丁信卻打住了話頭,沉默了下來,像是整理著自己的情緒,片刻後,又再一次致歉道:“不好意思,我今天的話有點多了,讓你看笑話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每次見到信雨老師你,我就不自覺的會有一種親近感,總是會控制不住自己...”
“沒事,丁專務,您客氣了!”
李信雨溫柔的說著,她卻好像也沒有讓話題就此停下的意思,主動接上了話頭:“其實我覺得人無完人,無論是哪種職業都會有好人也有壞人,不過,我相信我們大韓民國的警察中,還是好人居多的...”
話剛說完,她就猛然醒悟過來。
自己好像有點話多了。
身為一名合格的臥底,這樣有偏向性的發言,是絕對不可以的!
一個不好,就很容易引起對方的懷疑...
不過...
這卻是她想多了。
完全不用懷疑,丁信從一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
“也許吧,不過我接觸了這麼多,也沒見到過一個你說的好警察,而且在我看來,大部分都比黑幫還要黑...”
丁信搖了搖了頭,藉著她的話題,繼續給她洗腦:“就拿剛才提到的那個姜亨哲科長來說,一位總警級別的中層警官,按道理應該對警務條例很清楚才對...
可是呢?
那位姜亨哲科長在沒有絕對證據的情況下,就對我們金門集團旗下的子公司進行全面盤查...
嗯,也可以說盤查是假,騷擾是真...
原因呢,剛才我也說了,無非就是逮到機會弄點好處而已...”
聽到這裡。
李信雨又有了一股子想要辯解的衝動。
就是沒有絕對的證據,才要進行全面盤查啊!
要不證據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