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乾,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鞦韆索。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魁星城洛家別院,忽然一陣寒風吹,窗戶開,雪飄人間,燭影搖紅燭,昏暗又朦朧。
“風捲簾,雨落淚,一紙相思寄南北,空留伊人獨憔悴,靜畫紅妝等誰歸?”
一筆一筆書寫自家相公朗誦的詩歌,洛傾城一聲嘆息,放下毛筆,披著外衣,走向窗戶,地面的雪花融化,一個踉蹌,額頭碰在窗戶。
迎著風雪,洛傾城關好窗戶,伸手一抹,一滴嫣紅,一絲冰涼,那是抹不掉的眉間血,那是擦不去的眉間雪,那是扯不斷的眉間鎖。
窗外,落雪遮漫天,一樹暗香顫,梅彎。
屋內,燭影搖紅焰,一縷秀亂,眉彎。
不知為何,今夜的洛傾城坐臥不安,心神不寧,她披著外衣,走出屋外,獨自徘徊午夜的風雪中。
長夜漫漫空思量,一闋相思扣心房,淺淺遇,深深藏。
感受撲面而來的冰冷,感受輕撫臉頰的寒意,感受簌簌落地的雪花,洛傾城幽幽輕吟,“上一次匆匆一見,又匆匆一別,相公啊,你很遠,也很近,在腦海,在心間,唯獨不在身邊。”
“相公啊,你說我要攢夠多少思念,才能見到朝思暮想的你呢?”
“我期待的不是雪,而是有你的冬天,我期待的不是月,而是和你的相見,我期待煙花滿天,我可以,永遠靠在你的肩”
一聲聲低沉的呢喃,洛傾城淚流滿面,伸出一雙玉手,捧住片片落雪,雪舞是思,雪落成詩,漫天的飛雪,一片兩片三四片,片片是想念,“忽有故人心上過,回山河已是秋。兩地相思同沐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故園寂靜,風雪捲簾。
一步淺,兩步深,三步已白頭,一人行,兩行印,回已無痕。
黯然走回房間,洛傾城孤零零的坐在梳妝檯前,拿起畫筆,一筆一筆勾勒出那一朵映山紅。
滿頭飄雪漸漸融化,匯成水珠,滴答滴答滴答
“夏有涼風秋有月,春觀百花冬觀雪,只是”
洛傾城捏起溼漉漉的長擦拭,隱約間,一根蒼白
“白並非雪可替”
多情最是春庭雪,年年落滿離人苑,一聲嘆息,洛傾城提筆寫流年。
天忽晚,飛雪意闌珊,念念不忘小河畔,貪圖天上仙。
挽紅袖,提筆點輕眉,燈火幽微帷幕間,今夕是何年?
等風起,等花落,時光如夢,聲聲嘆。
等風起,等花落,歲月荏苒,聲聲慢。
人影孤,月影孤,窗前夜色無。
思何如?念何如?我心還似初。
從此,不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