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
許是為了隱藏憤怒,南城王的語氣裡多了分玩味不明。
“求南城王救我兒子。”王氏只好磕頭求道。
南城王起身走向王氏,踩上了王氏的手。
王氏的琵琶聞名遠揚,她的手自然是珍貴,這一踩,只怕是以後都不能再撫琴了。
“我就算是庶子,都是先王的兒子,天子的叔叔。你兒子就是什麼,又有什麼資格和我相提並論。”南城王冷笑地質問道。
王氏只好不停地磕頭,額頭的血與眼角的淚混在一起,荒唐至極。
“也罷,你能把姜姝找過來,我就放你兒子一命。”南城王收回腳,冷冷地說道。
叔父此時被人扣壓住,嘴巴也被塞了布團,拼命掙扎著。
“給你一個時辰,她來了,你兒子便活著,她要是沒來,我就把姜澤灝帶過來,當著所有姜家人的面對你的庶子上刑。”南城王坐回原位,冷淡地說道。
王氏的眼神亮了一瞬間,又轉回了絕望。
誰不知道姜姝在蓬萊,且不說送信要多久,更別說王氏這一個妾室如何往蓬萊送信的問題了。
躲在暗處觀看的姜姝默默退出了正廳,往自己的院落裡趕去。
南城王坐在大廳的中央,姜父薑母等一眾姜家人士站在一旁,王氏和叔父跪在地上靜靜候著。
雖說是庶子,恐怕叔父也不願親眼看到姜堯受刑。姜姝暗道。
回到自己的屋內,姜姝給自己身上的夜行衣疊上了往日穿的衣服。
大抵是從小在蓬萊長大,未曾參與過內院爭鬥的原因,姜姝從未覺得嫡庶之間有何區別。
更何況,姜堯的命也是命,哪有什麼庶為嫡死的說法。
要說姜姝對姜堯這個表弟有什麼感情,其實也不過是普普通通的親情,週歲禮以表姐的名義送了一個玉佩給他僅此而已。
王室貴族的命是命,平民百姓的命也是命。嫡子嫡女的命是命,庶子庶女的命也是命。
只是這一去,只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了。 姜姝暗道。
姜姝穿好衣服後,取出筆墨在竹簡上寫下幾句話後擦去眼角的淚珠,轉身離開。
“族令在此,誰敢不從。”
姜姝的聲音響徹整個正廳,姜父薑母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南城王顯然並不意外姜姝會來,但看到這族長令的時候,臉色還是變了一下。
族長令牌,意味著她想讓姜氏的誰去誰就得去,這是她的免死金牌。
“姜堯過繼到我孃的名下,以嫡次子稱也。”姜姝說道。
王氏和南城王臉色都有些慘白。
“姜姝有個問題想問南城王殿下,你要帶走比族長年齡小的人是為何?”姜姝冷著臉轉身問道。
“每一位正式登基的天子都會有一位洛邑姜氏族員誓死追隨。”南城王說道。
“正式登基,可是南城王殿下是正式登基嗎?”姜姝冷笑著反問道。
南城王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說道:“是不是正式,不是有你們說了算,是由勝者說了算。
“是嗎?那這麼說,南城王殿下豈不是還不算正式?”姜姝嘲諷地說道。
“既然不是正式,我姜家又何必要上趕著送人頭,還要為了一個逆城賊子違背祖訓?”姜姝繼續諷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