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姝不能開口說話的時間裡，大部分都是蘇清在問，姜姝在寫。
“你在那邊平時都是做些什麼？”
練字、習武、聽他們講人間故事、偶爾幫忙揍一些不聽話的鬼。
“他們對你好嗎？”
挺好的，除了偶爾讓我喝那個特別難喝的湯。
“你知道大唐的文字？”
人間文字變化太快，要學，不然聽不懂他們講話。
“那你會說嗎？”
會，但不是很熟練。
“要我教你嗎？”
要。
“長安城有很多好吃的東西，等你身體養好後我帶你去吃吧。”
好，我想吃糖糕。
“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小半年。
直到有一天，李嬤嬤把姜姝的賣身契取出交給了蘇清。
蘇清接過賣身契放在姜姝面前，問道：“我準備給你脫奴籍，你的原名叫宋楠，需要給你改名字嗎？”
正在練字的姜姝抬起頭，不緊不慢地說道：“就叫回姜姝吧。”
這是姜姝來這裡後第一次開口說話，許久未聽故人聲，蘇清一時間愣了神。
李嬤嬤站在一旁打量著姜姝。
小半年過去，她現在的容貌與初見時變化甚大。
如果說一開始是小家碧玉的臉，那麼現在是嬌俏貴氣的大小姐模樣。
連原本偏黑的面板都變得粉白，曾經有著凍瘡的手也變得嬌嫩細膩。
與其說是蘇清這小半年的調理養出來的，不如說面前這個自稱是姜姝的女孩本就是這個模樣。
況且，容貌可以說是女大十八變，但是行為舉止不能。
一個奴籍出身的人，是模仿不來貴族小姐的行為舉止的。
李嬤嬤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被皇上派來協助帝師管理醉香樓三十餘年，李嬤嬤知道自己的年歲漸長容顏不再，但帝師的模樣仍如初見一樣高冷俊逸。
再聯想起帝師來歷不明卻深受皇帝重用，估計這位帝師並非尋常之人。
而眼前這宋楠恐怕也不是宋楠，而是真正的姜姝。恐怕是帝師不知用何手段把姜姝與宋楠換了身體。
李嬤嬤暗中查過這些年被抄家的世家貴族的小姐名字，並沒有一個叫姜姝的人，所以只是上報皇上後沒有再有所作為。
“你怎麼了？”姜姝沒聽見蘇清的回答，伸手掐了掐蘇清的臉，問道。
“許久沒聽到你的聲音罷了。”蘇清回過神說道。
隨後同李嬤嬤說道：“脫奴籍改名字一事，就勞煩李嬤嬤去處理了。”
“是。”李嬤嬤行禮後退出了頂樓。
“雖說你身體好了很多，但是肺癆需要長期喝藥調理，至少要喝個兩三年吧。”蘇清說道。
姜姝撇嘴，滿臉不願意。
“今日七夕，長安街很熱鬧，出去看看嗎？”蘇清問道。
“我又看不見，去什麼。”姜姝假裝不在意地說道。
“我想去，你陪我去好不好？”蘇清問道。
“看在這段時間你這麼照顧我的份上，就勉為其難地答應吧。”姜姝託著腮說道。
蘇清含著笑扶著姜姝下樓，樓下眾人見蘇清出來，紛紛行禮道：“見過尊上。”
蘇清點了點頭便沒再理會，繼續扶著姜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