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決鬥,多克斯獲勝。比賽之後,兩方的反應各不相同。
灰商在把惡婦救回來後,惡婦依舊沒有清醒,還處於戰鬥進行中的暴戾狀態。在安格爾等人看來,這種異常狀態,按照常規的方法來恢復正常,便是達成惡婦心中目標——殺死多克斯;可這顯然不現實,決鬥已經結束,再不依不捨並不理智。
可如果不解決惡婦的狀態,決鬥也很難進行下去。因為下一場就是灰商上,而灰商一離開,剩餘的幾個學徒怎麼都不可能遏制住暴走的惡婦。
在這種兩難情況下,安格爾也很好奇,灰商會怎麼做?
灰商的做法很簡單,強行扯過一條惡婦的觸手,將它裹在自己的手腕上,然後打了個蝴蝶結。
眾人疑惑他的迷惑行為時,惡婦竟然真的沒有再嚎叫了,而且,她的血脈彷彿被刺激到了一半,出現了逆轉,那暴虐的目光慢慢的收斂,龐大的肉身也開始收縮。
很快,惡婦恢復了“人”的體型,只是,從外形上來說,依舊稱不上人。
因為,惡婦之前被繃帶所綁縛的半邊身體,此時徹底的露了出來。沒有想象中的春光,而是枯萎的血肉、泛黃的骨架,以及縮成一團的內臟。
看上去和半死人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惡婦的半張臉也爛了,只是她似乎沒有在乎這些,而是惡狠狠的朝著多克斯方向瞪了瞪,然後有些慚愧的對灰商道:“我輸了。”
很直白的承認了事實,也不說多克斯是靠著外力取勝,沒有尋找任何的藉口。
灰商:“無妨,沒死已是幸運。這次也暴露了你的缺點,想要兼顧奇巧詭異與無窮強體,這並不現實。再強大的力量,如果沒有對應的靈智去駕馭,也只會淪為小孩掄槌。”
惡婦的弱點,其實不僅僅灰商看出來了,在場只要沒有眼瞎的,基本都能判斷出來。
前期戰鬥偏詭異的能力,但到了後期,血脈全開,力量強大到可以揮拳都造成能量波盪,但“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拙”。
越拙越絀,越絀破綻就越足。
當然,現在是以結果來逆推惡婦的缺點。如果多克斯一開始被詛咒坑了,沒有日光聖堂的救助,惡婦取勝,那現在就是另一種情況了。彼時,就算灰商還是看出了惡婦的缺點,但他不會點出來。因為有時候,只有你經歷了,開始自省了,才會認識到自己的不足。否則,善意提醒,對過於自信的人來說,只會覺得是耳旁惡語。
果不其然,惡婦輸了,面對灰商的提醒,沒有出現排斥的意思。只是她聽進去幾分,未來會不會改,以及怎麼改,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哼,如果是之前的你,可說不出這種話。”惡婦哼了一句,把頭偏開。
灰商並不以為意,在確定惡婦已經恢復了神智,他又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驚愕不已的行徑。
他將拴著惡婦頭髮的那隻手,從臂膀處直接給掰斷,撕扯了下來。
然後,輕飄飄的將斷手丟給了惡婦。
雖然灰商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惡婦似乎心中早有數,接過了斷手,其眼睛立刻泛出猩紅血絲,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惡婦直接將這斷手當成了食物,瘋狂的啃噬起來。
隨著惡婦的啃食,她那枯萎的半邊身體逐漸多了一點生機。不再像之前那般能一眼看到骨頭與內臟了。
但,也就到了這般程度。想要徹底恢復,還需要漫長的時間。
安格爾這方,瓦伊看到惡婦吞食灰商的手,表情全都縮成了一團,嘖嘖道:“飢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了嗎?居然吃自己同伴的肉……需要能量進補,為什麼不提前準備好?”
瓦伊的聲音很輕,但還是被對面的灰商聽到了。
灰商轉過頭,看向瓦伊,溫和的道:“你誤會了。”
至於誤會什麼,灰商並沒有說,但旁邊的黑伯爵卻替他補充了:“那隻斷臂本身就是惡婦的,只是一開始接在灰商身上罷了。”
要不然,灰商僅憑一隻手,什麼都不做,就能將惡婦從失智中喚醒?這顯然不可能。
唯一的答案,就是惡婦知道自己暴走後可能會失智,所以提前做了準備。改造一脈最擅長的就是拆解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的手拆解下來,嫁接在灰商手上,太正常不過了。
而灰商同為血脈側巫師,隨時可以控制自己的肉體變化,在外嫁接一個手,也不是難事。
所以,惡婦吃的根本就是自己的手。
也只有自己的血肉,才能如此快的消化,讓她迅速從瀕危狀態稍微恢復。
黑伯爵的解釋,讓灰商向他透露出了感激之色,示好之意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