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熟人。
不過想想也對,能夠透過古萊莫,轉而進入烏利爾副本的。
這就絕非普通人的手段。
想來,這幾人裡肯定有強大的超凡者……甚至大機率這幾人都是超凡者。
而超凡者,基本很少會在普通人創辦的雜誌報刊上露面的。
思及此,路易吉也沒有再糾結,而是來到了院門前,直面這幾位“遠道而來的旅行者”。
路易吉的心情很複雜,月亮女士等人的心情也很複雜。
看著門內那年輕的豎琴演奏者,月亮女士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建立當前她們的人設。
是裝作不知情,當個“訪客”?就像他們初見烏利爾那般,表示被琴音吸引而來,然後想交個朋友,交流藝術?
還是說,開門見山,直接敞開心扉的談?
月亮女士在思索片刻後,決定還是循序漸進,以謹慎的態度面對異夢中的所有人。
想到這,月亮女士擺出一副感慨的模樣,假意被琴音吸引……
“先生剛才彈奏的樂曲,真是美好啊,讓人心生……”
月亮女士話剛說到一半,突然定住了。
倒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而是她抬起了頭,看到了對面之人的雙眸。
抱著豎琴的英俊青年,眼裡清澈無比,就像是一潭夏日清泉。如此澄澈的雙眸,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夢”中的。
月亮女士此前就遙遙觀察過院子裡的古萊莫,他的雙眼偶爾清晰,偶爾糊塗,看上去就像是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這更偏向“夢”裡的反應。
但站在她面前的青年,完全沒有一點“迷夢”之色,完完全全的清澈。
這裡的清澈,不一定代表對方的心性,但絕對代表著對方的思緒,是……清醒的。
而在夢中能保持如此純度的清醒,意味著,眼前之人和她們的狀態差不多。
至少,對方肯定知道這裡是夢,而非現實。
在這種情況下,月亮女士如果再選擇演戲,然後循序漸進,這就太假了,對面之人肯定能看出端倪。
這也是月亮女士話說一半就停止的原因。
她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在這裡能聽到美好的樂曲,見到先生這般優秀豎琴演奏家,以及……古萊莫先生,是我們的榮幸。”
“不過,我們的唐突到來,會不會打擾了先生與古萊莫的交流?”
路易吉能感知到,這個叫月亮的女士,在說話時態度有明顯的變化。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還是發現了什麼?
路易吉也沒在意,沉吟道:“並不會打擾。聽你的語氣,你們認識古萊莫先生?”
月亮女士微笑著點點頭:“當然,我們現在還住在古萊莫先生的城堡裡。”
說到這,月亮女士話鋒一轉:“說起來,這幾日我們也在和古萊莫先生交流藝術,據古萊莫先生說,他最近得到了好幾首經典樂曲。”
“譬如《黑羊告罪曲》、《風的三十二重奏》……”
月亮女士一邊細數著這幾首樂曲,一邊看向路易吉。
路易吉雖然看上去表情平靜,但月亮女士還是注意到了,他在聽到樂曲名時,瞳孔微微縮了一下。
月亮女士繼續說起古萊莫寫信給各方,介紹這幾首樂曲之事。
路易吉聽後,直接斂下了眉。
看到這裡,月亮女士基本可以確定,眼前之人就是路易吉了。
不過,為了徹底坐實,月亮女士還是決定直接開口詢問:“據古萊莫先生說,這些樂曲都是一位叫做路易吉的演奏大師所創作。難道,先生就是他口中的路易吉?”
路易吉此時已經明白,月亮女士應該是打算開啟天窗說亮話了。
路易吉其實也不太想走循序漸進的路線,月亮女士這般開門見山,反倒讓路易吉繃緊的弦,稍微鬆弛了一下。
“是的,我的確是路易吉。”
路易吉只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反問,他想要看看,月亮女士到底還能說些什麼,問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