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臨近聖誕節和元旦,最近學校晚上氣氛總是很好,總是聽說誰誰誰告白了,誰誰誰又在一起了,這裡的每個人都擁有冬日和時間,大家總有慶祝不完的節日和事件,取之不盡的浪漫與青春。
許君樂因為陳子明中午造的孽,晚上也被蔣晴一起拉出去和物理系的人去了ktV。
物理系這個叫賀岑的男孩看起來是真喜歡蔣晴,看著蔣晴的眼神都是閃閃光的,沒有一點陰霾在裡面,坦坦蕩蕩的喜歡。
在這樣的真誠裡,許君樂放棄了用這人來鬧蔣晴的想法。
最開始一群人坐一屋,彼此不熟還玩不開,幹什麼都有些尷尬。許君樂心情不佳,看起來更是不好接近,還好有陳子明這自來熟,不一會兒已經成功打入人家班級內部,玩骰子喝酒打牌,玩的不亦樂乎。
慢慢的已經沒有誰在唱歌了,螢幕上的歌曲一接一的播放。
許君樂百無聊賴,剛才蔣晴拉著他喝了幾杯酒,他一天沒吃什麼東西,胃已經有些不舒服起來,他打算再玩一會了告辭回家睡覺。
\"啊,是我的歌。\"一個女孩聽著前奏,跑到麥克風前,清了清嗓子。下面有人鼓起掌來,喊道:\"把我家大神的歌唱好聽點。\"
許君樂抬起頭,看到一閃而過的一整排紀蕭笙的名字,像是幻覺一樣,很快消失了,他念出那歌的名字,\"《十九世紀的詩人》?這是誰的歌?\"
他並沒有在問誰,像是自言自語,坐在他旁邊的女孩見這位話很少的英俊男孩終於說了今晚的第一句話,有些獻寶似的說:\"這是紀蕭笙的歌,他的歌名字都挺奇怪的。\"
\"紀蕭笙?\"許君樂反問。
\"嗯,很傳奇的歌手,他的歌很好聽,強烈安利你聽他高中時期和樂隊出的專輯,真的就是藝術本身。\"那女孩偷偷看了一眼許君樂,話不自覺的變多了。
男孩並沒有表現出不耐煩,他很認真的看著螢幕上的歌詞,ktv內迷幻的光線在他臉上來來回回的閃動,他像是陷入了某種思考中,很沉,很深,女孩有些不忍打擾。
一曲閉,許君樂站起身,找到陳子明說要先走,陳子明也說要走,被同桌的人按住脫不了身,說是要吃了蛋糕吹了蠟燭才許走。
許君樂不願掃興,沒說什麼,兀自走出門,走過有些昏暗的走廊,經過一些喝醉了酒的男男女女。到大堂,視野變得明亮起來,落地窗前站了一對情侶在說話,許君樂聽到女孩說:\"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一些。”
許君樂將門推開,外面的冷空氣迎面襲來,冷的他的胃也劇烈的瑟縮了一下。
坐在沙上玩手機的服務員被門口吹進來的風冷到打了個寒顫,“喂,門口的帥哥,你到底是出還是進,風吹進來很冷。”
“哦,抱歉。”許君樂想了想,放開門把手,他腦子裡全是紀蕭笙那歌的歌詞。其實,他還沒認真聽過紀蕭笙的歌,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低頭嘆氣,轉身走向前臺,開了一間包廂。
他脫掉外套,坐在點歌機前,輸進“紀蕭笙”三個字,將結果全部新增進待播列表,他從外套口袋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一支,縮在沙上一接一的聽。
那些帶著紀蕭笙名字的歌,用他的聲音唱出來的歌。
有一叫《少年》,英文歌詞裡寫:他是在垃圾堆裡翻出來的少年,學習不行,作戰不行,做愛更是不行。
許君樂聽到這裡也笑了。
還有一歌居然名字就叫《叛國罪》,這種歌名也只有在當年能被放出來了,他閉上眼睛,紀蕭笙的聲音透過音響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
他意識到,他還可以透過照片與影像來回憶他的樣子,神態……
唯獨…
觸碰不到。
他睜開眼,驀地想起那天在酒店大堂,紀蕭笙與所有人都握了手,他說:“到你了。”可許君樂卻因為秦宇川這樣的人帶來的衝擊落慌而逃了……
他明明擁有過與紀蕭笙握手的機會。
他的心臟又開始如在倫敦見他時隱隱作痛起來,他坐起身,手肘放在膝蓋上,悵然若失……
紀蕭笙這個人的後遺症未免也太大,也太過漫長了。許君樂感受著心臟牽動神經帶來的微痛,這股痛像是深入他的呼吸一樣,輕微,但不容忽視。
許君樂望著指尖升起的煙霧,細細回想,似乎在第一次見到紀蕭笙時,他就開始有了這種感覺,其實是很熟悉的,許君樂十九年的生命經驗中也經歷過數次類似的痛。
有關於紀蕭笙的事,他總是不願去細想,不願承認,但其實只要不逃避他很容易就想明白了。因為事實很簡單,並不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