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九人下去,翻騰的血池平靜下來,那隊靖寧衛又退走。
趙鯉再裝不出淡定模樣,扭頭看盧照。
盧照故作輕鬆一聳肩:“穩定,總要付出些代價。”
“以老弱病殘換得安定,不虧。”
“馬亮前些時日任務受傷廢了。”
所以成了血祭的消耗品。
趙鯉默默在心中將盧照未竟之言補完。
老弱病殘,無論平民或是官員。
這樣的可怖血祭,在鎮撫司中進行得如此順利自然。
趙鯉頭皮都發炸。
木偶一樣跟著盧照行走血池之上的白石道。
連盧照叮囑她莫要失足掉下都沒注意。
行過長長階梯,踏進殿宇之前趙鯉曾想轉身逃離。
但她最終還是踏過了門檻。
終究要看看這殿中供奉的究竟是什麼。
今日逃走,她還得尋機回來,何必折騰。
守候殿門前的金衣侍衛眼上蒙著黑布,面容褪去了青澀,成熟到苦大仇深。
趙鯉視線自他臉上掃過,一言不發。
出乎意料的是,前殿並無供奉神像。
而是一間公堂,格局與原鎮撫司中公堂相類。
進門趙鯉便聽見一個驚驚乍乍的聲音。
“好刀,好刀啊!”
鬚髮皆白的老道士一身鶴氅,側對正門,手中握著的正是趙鯉佩刀。
盧照立在堂下,恭敬道:“真人,昨日從柳溪村遺址尋到的姑娘帶來了。”
玄虛子急急扭頭來看,頓時眼前一亮:“小姑娘,你師從何門何派?”
不得不說,看見玄虛子變化不大,趙鯉鬆了口氣。
她將對盧照的說辭,對著玄虛子重複了一遍。
玄虛子撫須,上下打量趙鯉一番。
“好根骨,好苗子。”
他樂呵呵直點頭,但隨便一個人便收入門下這種事情並未發生。
現如今各種教派,土霸王一般各據一處。
北地遼城的白蓮教,朱提一帶活動的多子鬼母,水宛更是折騰出一個勞什子鬼城隍。
誰也不知眼前的是人是鬼,玄虛子再看趙鯉順眼再缺人手,也心生顧忌決意先考察一二。
“來,你的刀還你。”
趙鯉上前,在玄虛子面前看見了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堆零碎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