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鑰匙開鎖的聲音很清脆，只聽“吱嘎”一聲，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盧湛率先跨進了門檻，身後跟著一個衣著常服的老者。
兩人一前一後進屋落座後，很快就有小廝送了茶水進來。等人捧著托盤退下後，盧湛這才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近日來，精神上和身體上的雙重疲憊，這讓盧湛有些吃不消。
老者抿了一口茶水，見盧湛滿臉疲憊不堪，笑道：“大人何需太過憂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我們……經得起任何人查。”
這些年，他們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各方面如數考慮周全，為的不就是今天？何須自亂陣腳。
盧湛何嘗不知是這個道理，但近來多猛，瑣事一堆，事事不順，這就讓他很是煩躁。
“京城那邊真的還沒有結果？”
姜淮慶一家子莫名其妙被羅程給抓了，也沒透露出一點風聲，謝知府那邊也是毫無動靜，這讓向來囂張無謂的盧湛緊張起來。
老者聞言搖頭，對京都的情況也有些納悶兒：“老朽離京時，每日上朝都在討論最佳人選，太子、三殿下、五殿下都各自有人選，大臣們也附議，可皇上卻是遲遲沒下定決心。路上，也未接到相關的訊息。”
再不派人出來，北邊很快就要下雪了，到時路途遙遠，這事也不知會不會不了了之。
“我總有種錯覺，欽差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盧湛說出心中所想，愁雲更甚：“姜淮慶被抓，說不定也與此有關。”
老者聞言一陣沉默，不過這與他的來意也並不衝突。
如果真如盧湛所言，那他更是來對了。
老者對盧湛說明了來意：“還有一事，來之前殿下問，今年年底的銀子是否能趕在欽差來之前送走？”
盧湛聞言頓時臉色一青，沒有立即回話。
老者也不急，就這麼幹等著。
房樑上的二人聽到“殿下”二字，恨不得撬開老者的嘴問他為什麼不再多說一個字？
聖上有十一個兒子，先太子是禁忌，二殿下是如今的太子，三殿下、五殿下的兒子都快成親生子了，六殿下、七殿下、八殿下已成年。
也就是說，老者口中的“殿下”，便是這些人裡的某一位。
徐行把幾位殿下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但是卻並未搜尋到盧家與哪一位走得近。也可能，別人隱藏的好，沒暴露出來。
京都城裡，連徐行都不知道的事，姜好就更不知道了。
盧湛坐在椅子上用茶蓋撥弄著茶碗裡浮浮沉沉的茶葉和茶水，手上的勁兒越用力，直到“啪”的一聲，茶蓋扣在茶碗上，他才對老者道：“礦場出了事，此時怕是不妥。哪怕殿下再急，我們乾的也是掉腦袋的事，所以，還是穩妥一些的好。”
老者似乎早知道結果，站起身來：“那大人不妨再仔細考慮考慮，老朽先退下了。”
盧湛見老者如此態度，氣的摔了茶碗，逼這麼急，是想逼死他嗎？
他氣憤不已，然後按下了筆架最左邊的那隻毛筆。
“轟”的一聲，他身後的那面牆瞬間一百八十度旋轉，露出一扇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