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仲景直到睡了一晚上，都沒想明白自己最後為什麼會又被姜好套路了一百兩。
那解藥，誰喂不是喂？
自己獻獻殷勤，怎麼還錯了？
小丫頭套路太深，他人老歲數大，多少有些扛不住。
不開心。
姜淮慶能開口後，徐行便連夜審了他。
盧湛的賬冊和代號互相對應上後，姜淮慶六年時間一共拿了十四次銀子、六次金條，合計約有近四十萬兩。
每一條都記錄了時間、數量，甚至是當天的天氣如何，都一一記錄在冊。
證據確鑿，姜淮慶辯無可辯，乾脆裝死當啞巴。
徐行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姜淮慶不交代幾十萬兩銀子去了哪兒，牢房裡的刑具便輪番……往姜博文身上招呼。
打蛇打七寸，姜淮慶最在意的便是姜博文這個兒子。
除非，姜淮慶疼兒子是假的。
姜淮慶疼兒子是真，但是不能說的話也不能說，於是，秉著橫豎都是死的想法，活絡心思後，告訴了徐行一個驚天大秘密。
死也要拉個墊背的，這也是他如今能一起帶走姜好的唯一辦法。
徐行和章仲景全都震驚在當場，遲遲沒有說話。
良久後，徐行做了個大膽的決定。
姜淮慶“啊啊啊”著又被丟回了牢房。
很快，宋氏也莫名其妙的說不出話，雙手也動彈不了了。
“世子，姜淮慶說的可是真？”
章仲景忙活完出來，內心還未平靜。
十幾年前的事鬧得太慘烈，二十幾條人命彷彿就生在昨日。
徐行搖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追風和驚雷來了，他才對章仲景道：“此事關乎她的命，絕不能向第三人提及。”
“是。”
……
除了姜家外，根據盧湛賬冊上的記錄，知府謝名遠、總督柯南鑫以及整個渝州府十幾名大大小小的官員或多或少都伸過手。
此事牽扯甚廣，這些人背後又牽扯到京都各大官員、氏族、公爵府等等。
雖然羅程那邊整裝待，隨時都能領兵抓人，但徐行卻沒急著這麼做，而且八百里加急將訊息送回京中，請聖上定奪。
來之前，徐行想過這一趟水深，但是，也沒想過會這麼深。
——
京都。
一間古樸沉重的書房內，一名頭花白的老者慢悠悠的往棋盤上落子，黑白兩子相互廝殺，彼此不肯退讓分毫。
下站著的隨從躬身候著，靜聽老者吩咐。
良久後，沉香的青煙淡淡散去，老者落完最後一顆白子後，隨即寬敞的袖子拂亂了棋盤，出聲道：“真還活著？”
“稟大人，探子是這麼說的。”
老者聞言，苦笑了一聲，嘆息一聲微微搖頭道：“竟也是命大。”
侍從沒敢接話。
老者微微仰頭，好像在回憶什麼，又過了一會兒，才聽見他重重嘆了一口氣：“既然十七年前她就應該死了，如今就不應該再出現。現在……都挺好的。”
侍從立即就明白了他意思：“那小人立馬傳訊息回去。”
老者有些悵然的點頭，隨即道：“去把子羨叫來見我，該考考他的學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