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來巡查時，姜好和紀焱就站在在密道口，還沒有離開。
這是姜好提議的。
她想等一等，看看大概什麼時候會來人。
結果，沒想到一盞茶的功夫都沒有就把人等來了。
他們離開的及時，也算運氣不錯。
紀焱把那閹人的話盡數聽在耳朵裡，氣的雙手抖。
閹人！
該死的閹人！
知道廢太子過的生不如死是一回事，親耳聽見、親眼看見又是另一回事。
姜好擔心空氣本就稀薄，他再這麼氣血上湧，暈倒在這兒都是輕的。
“搭救殿下，絕非一日之功，若真想如此，還要從長計議，先回去吧。”
話落，她拿出了夜明珠走在了前面。
紀焱聞言，也深知姜好說的有道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這麼多年都等了，不能臨門一腳了，再功虧一簣。
“是祖父糊塗了。”
紀焱跟在姜好身後，吐出一口濁氣，雙眼卻更加堅定。
姜好見他已經恢復理智，也不多言，腳下的度卻明顯比來時快了一倍。
紀焱一把歲數了也完全跟得上，絲毫沒聽見他氣喘。
匆匆回到紀府時，天剛矇矇亮。
“今夜之事，你一定要爛在肚子裡。”
紀焱雖然知道姜好是聰明人，但還是不忘提醒她：“不僅是為了廢太子，也是為了我們紀氏。”
姜好雖然還不敢確認自己的身世，但對紀焱的話也算認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是廢太子的事暴露，她也斷然沒有被皇帝單獨赦免的特權。
想一想廢太子的遭遇，親兒子尚且如此，更何況是她！
“祖父放心。”
姜好毫不吝嗇的表明態度，倒是讓紀焱有些意外。
不過，話雖如此，姜好卻依舊有所不明：“既然知道殿下在廢太子府受辱，夜以繼日，祖父也費盡心思見過他，為何不趁機救他出來？”
紀焱聞言，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
廢太子身後，是被聖上開恩赦免死罪、被流放的紀氏，也有曾全力以赴支援他的“廢太子黨”。
聖上之所以還能容忍他們，就是因為廢太子還“活著”。他的怒氣，全都聚集在廢太子身上。
若是廢太子消失不見，不管有沒有證據，聖上第一個藉機收拾的就是紀氏，然後是曾經的“太子黨”。
秋後算賬！
所以，紀焱不能帶走廢太子，廢太子也深知這個理，自己也不會同意離開。
若不是皇帝拿紀氏的命和那些支援自己大臣的命做威脅，廢太子萬念俱滅，早就不進水米餓死了。
“好兒，朝堂上的複雜，遠遠出你的想象。在皇權面前，親父子、兄弟，根本經不起考驗，人性，也經不起考驗……”
紀焱說到這兒，又露出一副難過的表情。
“你先回去吧，老夫想一個人靜靜。”
姜好朝著他拜了拜，便出了書房。
明叔站在門外，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書房裡的老太爺，低下頭，默默的搖了搖……
一切，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