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娘聞言,一臉壞笑的望向鶯鶯小姐打趣道:“好我的小姐哩,你就不要再裝模作樣了!”
“難道紅娘我真的看不出,小姐的心裡,早就有了那呆子嗎?”
鶯鶯小姐聞言,這才明白過來紅娘是在逗她,剎時俏臉羞的緋紅,作勢就欲擰紅娘耳朵:“你個小賤人,居然敢戲耍本小姐,看我不擰下你的耳朵來!”
紅娘不躲反進,指著自己的耳朵笑道:“嘻嘻,若小姐你擰下奴婢的耳朵來,今後你們再說知心話,就沒有人聽到了!”
“別人都是殺人滅口,你卻是去耳滅舌,真的好狠毒喲!”
鶯鶯小姐知道紅娘伶牙俐齒,自己說不過她,於是笑道:“你個死丫頭,誰要去耳滅舌?”
“你也不好好想想,本小姐堂堂相國千金,知書達理,怎麼可能為了一個窮傻秀才想入非非,又不是你!”
紅娘見她口是心非,不由冷哼一聲,一臉壞笑的向她施了一禮,漫不經心的說道:“好啦,我的姑奶奶,奴婢見你這幾日常常一個人呆,還偷偷的傻笑,這是為什麼呀?”
鶯鶯小姐被說中了心事,不由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紅娘見一招得手,於是繼續笑道:“哼,只要是見到那個傻貨,小姐的眼睛就會猛然亮,這又是為什麼呀?”
鶯鶯小姐頓時俏臉緋紅,別過頭去,只是嬌羞淺笑,並不言語。
紅娘見狀,再次笑道:“哼,賊兵將普救寺圍住,要搶你去做壓寨夫人,這麼大的禍事,但只要是那個人站在身旁,小姐就不見得慌張,這又是為什麼呀?”
鶯鶯小姐聞言,兩隻小手交叉摳著指甲,恨不得直接找個地縫鑽進去。
紅娘緩緩走上前來,將小腦袋抵在鶯鶯小姐俏臉下方,嘿嘿笑道:“啊喲,小姐啊,你就不要哄奴婢我了,我的好姑奶奶!”
說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聲音拉的很長,就彷彿深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鶯鶯小姐羞愧難當,小臉如被火爐烤過一般,紅的紫,再也忍不住,跳著金蓮小腳就打,一邊追趕,一邊斥道:“好你個賤婢,還要胡說?”
紅娘見狀,連忙扭著腰肢閃躲,旋即慌忙嬉笑著跑開了。
兩人你追我趕,一直的嬉笑打鬧到了月亮門前,紅娘這才站定了腰身,擺手說道:“啊喲,小姐你羞什麼?怕什麼啊?”
“老夫人在大殿前親口許配的,你們兩都快要成親了!”
“我呀,就要叫那呆子姐夫了,嘻嘻!”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錦帕,向著張君瑞所在的方向大聲叫道:“傻姐夫!傻姐夫……”
鶯鶯小姐心中又喜又羞又氣,忙不迭罵道:“今日我要是饒了你,我就再也不活了!”
說著,又扭著腰身向紅娘追了過去。
紅娘一邊躲避,一邊嬉笑,卻叫的更大聲了:“傻姐夫,救命啊,傻姐夫,救命……”
兩人你追我趕,嬉笑打鬧,好不歡樂,一直的追逐著向繡樓方向去了……
卻說那崔老夫人,自從見到威武霸氣的白馬將軍杜確後,不由心頭暗喜,心想著若是有這麼一位有地位有樣貌的女婿,自己也算是稱心如意,可以向故去的老相爺交差了。
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杜確雖賞識自己的女兒,卻並無結親之意,卻一力促成好兄弟張君瑞,頓時心中不爽,心事又來了。
為了解圍,她在眾人面前許諾,若是誰能退敵,便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現在窮秀才張君瑞引來了率領千軍萬馬的白馬將軍,將一眾強盜徹底鎮壓,按照約定,她必須要將女兒許配給他才對。
但現在是一女許配兩家,而張君瑞還是個破落戶,窮酸秀才,這可咋辦呢?
一個是故相公的遺言,許配的又是自己的親侄兒,相爺的遺言斷然不能違背,自己也不甘心就這麼放棄。
況且是中表聯姻,親上加親,門戶相當,所以這門婚事,是萬萬不能退了的!
一個是自己女兒的大恩人,受人恩惠,必須要報答。
況且又是在眾人和佛菩薩面前親口許諾,又有自己的小法本長老為證,而且張君瑞無論是人品還是樣貌、才學,樣樣都勝過自己的侄兒百倍,若為了女兒的幸福考慮,也的確是沒有理由反悔!
但是在她的心裡,侄兒鄭恆終歸是自家人,門第又顯赫,張君瑞區區一解元秀才,算什麼東西?
就算樣貌才學再好,也是外人,雖然之前也是尚書家庭,終歸是沒落了的,門不當戶不對,若將寶貝女兒嫁給他,豈不是辱沒了相國府的聲譽?!
她思索再三,終於心一橫,決心將這門親事賴掉!
但用什麼辦法,才能賴掉呢?
崔老夫人打小在官宦人家長大,又跟著崔相國在官場廝混,也算得上是老謀深算,她靈機一動,陡然心生一計!
先,她決定先邀請張君瑞搬到西廂別院裡來住,由此來製造融洽親近的氛圍,讓眾人和張君瑞不提防自己有賴婚這一計恨招。
話說張君瑞與好兄弟杜確依依不捨告別後,因為還未向崔老夫人請安告辭,心中也想著看看老夫人如何履行許諾,於是又興沖沖的來到了西廂別院。
老夫人見張君瑞走進來,連忙招呼秋菊上茶。
見張君瑞一臉喜悅,於是微笑說道:“張先生的大恩大德,老身我永世難忘,從今以後,先生就不要在寺裡住了,搬過來和老身作伴吧!”
張君瑞一口熱茶剛入口,聞言頓時嚇得不輕,噗呲一聲,一口茶水噴灑而出,差點噴老夫人一臉。
見老夫人沒有絲毫責怪,仍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不由心道:啊喲,老夫人這是怎麼了?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說出如此荒謬的要求來,羞也不羞!
我張君瑞再不濟也是血氣方剛的青年,你雖然貴為相國眷屬,保養上佳,唇紅齒白,膚白貌美,知書達理,但也是一年過五旬的老婦,我倆怎麼可能作伴,這不亂套了麼?
再者說來,我一顆心早已在你女兒鶯鶯身上,這你是知道的,哪有老母親搶女兒夫婿的道理?
我滴個天瓜神,這唐代的女子難道都這麼開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