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是忘了什麼?”
他嘴裡喃喃說著。
“也許,”
計程車司機忽然側了一下腦袋,“是忘了感恩吧。”
司機的聲音很低沉。
植樹幸夫渾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
這個計程車司機怎麼一副陰嗖嗖的樣子……計程車……
對啊!
植樹幸夫忽然想起來了,自己參與的是一起關於計程車乘客失蹤的系列案件。
是了,這也是一起怪誕事件,半年來已經失蹤了五十多個人,連刑事課的同事們都已經失蹤了四個……
良三!英朗!
植樹幸夫完全想起來了!
望著前排的司機背影,一股寒氣直衝脊背,他的手腳瞬間冰涼。
他完全動彈不得了。
“到站了,植樹桑,”
司機停下車,轉過頭來,望著他,“我代鐵男,向你問好。”
植樹幸夫沒有聽懂他的話外之音,不由自主走下了車。
夜色漆黑,遠處有一個亮燈的收費站。
看了看上面的牌子,這裡似乎是黎東高入口處。
邁著僵硬的腳步,植樹幸夫走到了收費站狹窄的交費通道處。
三十多米的通道里,並排橫躺著密密麻麻的屍體,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
植樹幸夫走到屍體群最靠近入口的位置,躺了下來。
“準備開會!”
聽到白鳥警部補的聲音,石田拓海頭皮一緊,從簡易摺疊床上爬了起來。
這才現會議室裡一片安靜,大概……是自己幻聽了。
燈光通亮,會議室並排放著一張張摺疊床,上面平躺著刑事課的眾人。大家原本一直就是這樣休息的。
不知為什麼,這會兒忽然引了石田拓海的密集恐懼症,滲的脊背涼。
紅杉和秋刀魚追逐計程車未果回來之後,將村岡花夫和白鳥招呼到另一個會議室裡,小範圍碰頭商量去了。
其餘眾人則被要求全員待在會議室裡。
短短几天,經歷了四位同伴的離奇失蹤事件,刑事課的同仁們身心俱疲,頭頂還被恐怖的陰雲籠罩著,幾乎沒有什麼說話的慾望。
沉默了很久,石田拓海忽然覺得不能在這樣下去了,鼓起勇氣說道:“會不會……植樹幸夫其實是因為探望的時候誠意不足……我記得第一次探望鐵男的時候,他有說過,工作本來已經夠忙的……”
“別說了,”
另一位年長的同事打斷了他,“總歸,你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石田拓海明白對方的意思——石田和鐵男平日裡關係最為要好,規則既然是要判定對鐵男的忘恩負義行徑,鐵男的好朋友總會有所例外。
石田拓海本想反駁來著,但張了張嘴,現此刻自己說什麼似乎都不太合適,索性閉上嘴來,重新躺了下去。
“準備開會!”
這一次,白鳥真的走進來。身邊不見紅衫和秋刀魚,只有村岡花夫。
躺在簡易摺疊床上的眾人齊齊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