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他的當年(1 / 2)

林晚熙被顛得全身都疼,她想轉過身看那男子模樣,卻被黑衣男子一個馬鞭甩過來,“老實點,有了你,我就不信景王和將軍府不中計。”

鞭子甩在身上火辣辣的疼,那件質地細膩的紗裙立馬被抽爛,有血色映出來。

疼。

鑽心刺骨的疼。

林晚熙扭過頭,只能看到那塊灼灼耀目的梅花玉佩在顛簸中晃盪。

風在耳邊呼嘯。

初秋的涼灌在傷口,傷口疼得刻骨銘心。

馬馳騁奔騰,顛得林晚熙頭疼欲裂,天邊的圓月也在她視線裡不停不停的跳躍。

恍惚中她聽到曾經無比熟悉和信賴的聲音,“小東西,莫怕,本王會救你。”

林晚熙艱難轉過頭看向來路。

可那裡漆黑一片,只有霜色月光覆蓋下的朦朧樹影輕晃。

林晚熙努力想拿腰間的迷幻藥,可馬匹顛簸得厲害,馬背上的男人剛剛越出城門那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甚至莫名其妙嘔了一口血。

可他亡命之徒似的狠狠抽著馬匹,在夜色下狂奔。

是蕭君顏麼,是他的聲音讓她莫怕麼?

看到馬背上男子腰間那塊紅灼的玉佩,林晚熙存了即便逃不掉也要和他同歸於盡的決心。

嫂嫂懷著孩子再過三個月便要臨盆,若是揪不出幕後之人,必然還會重蹈上一世的悲劇。

馬匹上的黑衣男子因為遠距離中了蕭君顏的邪功,五臟六腑難受得緊,他不斷放出訊號,每過一處,便會有數百的殺手朝他身後攔劫蕭君顏。

覺察到林晚熙有小動作,馬背上的蒙面男子再次要朝林晚熙甩馬鞭時,另一個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門主指名要她,影,你若將她抽得渾身是傷,小心在門主那裡交不了差。”

蒙面男子堪堪收住鞭子,陰笑一聲,“還在幻想景王能來救你?別痴心妄想了,他厲害又如何?門主早就佈下天羅地網,等著他來自投羅網。”

隨即男子勒停馬匹,調轉馬頭讓她看身後。

數不清的殺手拉弓滿玄,列陣以待,躲在暗處。

還有拿火器的,火銃的。

樹上,陰影裡,整座山上,全是埋伏。

馬匹忽然停下來,林晚熙大口喘著氣,聲音被利風灌著粗啞得厲害,“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不是……不是景王對手,你腰上的玉佩哪裡來的?”

見林晚熙死到臨頭還那麼多問題,黑衣男子越不耐煩起來,“那就要問問你那將軍爹和好大哥還有景王兩年之前做了什麼好事?景王如此狡詐,本以為他厭惡你疏離你,才和你和離,卻不曾想你是他心裡最愛的女人,這些話你就等著去問門主吧 ,你是你爹和哥哥們放在手心裡寵的公主,這次振國將軍府再不做選擇,恐遭屠門之災。”

林晚熙實在想不起來兩年之前生了什麼大事,是蕭君顏,她爹和大哥聯合起來得罪人的。

路的盡頭響起噠噠的馬蹄聲,林晚熙搖搖頭,眼瞼微動。

她的聲音沙啞。

對著滿山婆娑的樹影和漸漸逼近的馬蹄聲聲嘶力竭的狂喊,“蕭君顏你不要來。”

可是,已經遲了。

今晚的月格外的圓,月色格外的亮。

她橫趴在馬背上極其的狼狽,滿頭青絲凌亂,傷痕累累。

路的盡頭,一襲白衣的男人眸染血色,手上拿著紋路繁複的利劍,劍身染血,他月白泛著華光的錦袍濺上猩紅的血液,一朵一朵,像盛開在地獄妖冶的彼岸花。

風凌亂他的,也撩起他的錦袍,本是芝蘭玉樹儒雅模樣,此刻渾身戾氣殺戮橫生。

連天地都被襯得失了顏色。

他眸子漆黑,一直在搜尋她的身影。

當他終於看到狼狽不堪的她時,凜然的殺意忽然變成比月色還溫柔的憂色。

他單槍匹馬而來,像從天而降的謫仙。

一如當年在桃花開得荼蘼的萬壽寺,他亦是從天而降,救她於水火。

許是月色太過溫柔,他眸子裡的那抹柔色是她從未觸碰過的溫軟,狠狠的狠狠的撞擊她的心臟。

喊殺聲響 。

她的心跳聲卻是另一種震耳欲聾,滿山殺戮中,那一抹月白是這黑暗中唯一的亮色。

他的眼神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他冷峻絕倫的面上是掩飾不掉的焦色,那些被她刻意壓下的心動和往事,此刻鋪天蓋地朝她席捲。

在萬壽寺見他第一面起,他就是她情竇初開的伊始,也是她豆蔻年華里唯一的歡喜。

在上一世,他佔滿她整個青蔥的年華,是她少女時期所有的心事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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