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身後的醫生續續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厲寒川看著，竟像是束手無策，又有種無能為力的失落感。
他猛地衝進了手術室，看著躺在手術檯上臉色蒼白的女人，平靜地沒有半點生氣。
男人踉踉蹌蹌地走向靠近蘇小小的最後幾步，目光女人插滿了各種儀器和管子的身體上，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眼淚頃刻之間便簌簌而落。
“蘇蘇，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
厲寒川顫抖地伸出手撫摸著已經被清理乾淨的臉頰，那被劃傷的臉蛋還殘留著幾絲鮮血，他彷彿能想象到那一瞬間，身體被撞飛的劇烈疼痛。
指尖與肌膚相觸的瞬間，女人身上的體溫，猶如一種在漸漸散去的冰涼，讓接觸的人也渾身冰涼。
可不一會兒，這種冰涼的觸感又猶如一道烈火，一分一寸都在炙烤著男人的心。
主治醫生說，“病人因為劇烈的撞擊，五臟六腑皆有損傷，又因為失血過多導致了昏迷。家屬最好有心理準備，病人有可能會醒不過來，即便是醒來後，也有可能成為植物人。”
醒不過來……植物人……
這幾個字，深深地刻入了男人的腦海之中。
厲寒川整顆心都跌入了冰窖，他扭頭揪住醫生的衣領，命令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一定要給我救活她！若是救不活，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給她陪葬！”
醫生似乎早就聽多了這樣的話，心裡倒也沒驚起多大的波瀾。
他說，“厲少，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如果您現在耽擱我們將病人送去icu的話，可能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
男人驀地一下便退後了幾步，醫護人員隨即上前將蘇小小推走。
厲寒川看著這一幕，好似一種生離死別的恐懼在他的心裡不停地翻滾著。
他說，“蘇小小，我告訴你，你要是醒不來，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屋外，張豔已經哭得泣不成聲，厲晚晴也是掩面而泣，唯有厲遠東跟厲暖陽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一刻，哪怕再有權勢再有錢的人，在脆弱的生命面前，也同樣的渺小。
錢朵朵氣得牙齒顫，她衝到厲寒川的面前就是一巴掌，聲淚俱下地質問：“厲寒川，你把蘇蘇害成這樣，你滿意了嗎？”
男人頓時冷笑一聲，他權勢滔天又如何？他可以懲罰任何人，可在救蘇小小的這件事情上，還不是束手無策嗎？
“你想幹什麼？”
眼見著男人眼裡不可控制的憤怒和殺意騰空而起，厲遠東突然攔住了厲寒川的去路。
厲寒川問，“爺爺，蘇蘇被李夢害成這樣，你還想讓我放過她嗎？”
厲遠東當然不會！
他說，“爺爺不想攔你，但是你如果想要李夢的命，爺爺必須攔著你！”
“爺爺！”
“蘇丫頭是個善良的孩子的，也是受害者，要怎麼處置李夢，也應該等她醒來，讓她決定。可我相信，她定然不會想要你手沾鮮血，草菅人命洩憤。更何況，她還沒有醒來，我們更應該行善積德，為她積福才是！”
積福……
厲寒川從來不信什麼怪力亂神，可他卻突然希望，這個世上能夠真的有神明。
他可以去跪，可以去求，只要神明能讓蘇小小醒過來，哪怕傾盡所有，他也願意。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想到自己先前的衝動，那是真的想要置李夢於死地。
可他現在得給蘇小小積福，不能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