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求必應？
聽到這四個字，男人的眼睛倏地眨了一下，空洞的眼神裡頓時泛著一股異樣的光。
他從不信奉神明，可在這個連醫生都已經束手無策的情況下，他卻比任何時候都願意相信神的存在。
他轉身就想衝到厲晚晴口中的廟裡，卻又突然被厲晚晴給攔住。
“求神拜佛，需焚香沐浴，方顯虔誠。”
厲寒川微怔了一下，垂眸看下自己此時的樣子，完全不修邊幅。
他立馬道，“我會帶著誠心去求神靈的。”
見厲寒川終於捨得離去，厲晚晴眼角的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所謂神明，只不過是她給厲寒川的一個慰藉罷了。
人都有一個抗拒痛苦和接受痛苦的過程，無論世上有沒有神明保佑，她至少給了他一個盼頭，一個有勇氣繼續等待下去的理由。
男人走出醫院後，回到名都花苑好好地收拾了一番。
他剃掉了礙眼的鬍鬚，好好地洗了個澡，把自己從頭到尾都給拾掇了一遍。而這種拾掇，比他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就好像，他怕自己哪裡收拾得不夠利索，神明一旦怪罪下來，他許的願，就不靈了。
然而，當所有的事都準備完畢後，厲寒川看著這個空蕩蕩的臥室，目光落在茶几上那刻意為蘇小小準備的糖果，他的心不覺又一次抽了一下。
在這個房間裡，每一寸都有蘇小小的氣息，也到處都有她的影子，可現在安靜得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來過。
下了樓，男人看著桌子上的美味佳餚，雖毫無胃口，但這次在沒有任何人勸說的情況下，他還是主動吃了幾口。
只不過，他吃的都是素菜。就連那些跟葷菜炒在一起的菜，他連筷子都沒有伸過。
華城似乎也猜到了他的意圖，求神拜佛，不得沐浴齋戒嗎？雖然現在沒有那麼過去那麼有嚴格的講究，但那些刻在骨子裡的傳統，從來沒有人忘記過。
眼見厲寒川放下了筷子，華城有些擔憂地道，“厲少，您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過東西了，還是再吃幾口吧？”
厲寒川沒有回答，他疲憊的神情在重新拾掇一番後，又多了幾分精神，可隱藏在他眼底的紅血絲，無不訴說著他的疲倦。
男人看向華城問，“怎麼跟神明乞求，才能顯示出我最大的誠意？”
華城微微怔了一下，他以為厲寒川並不會相信這些，沒想到他是真的當了真。
不過也好，他願意吃東西，願意去做些什麼，也比站在病房外，像一根冰雕一樣一直守著蘇小小的強。
“當然是……三拜九叩，方能彰顯出您最大的誠意。”
華城如實說著，可話音未落，他又意識到像是說錯了什麼話似的，欲言又止，只得眼巴巴地望著厲寒川。
畢竟，厲寒川是站在頂端的男人，這求神拜佛也就算了，可三拜九叩……
“我知道了。”
男人輕聲應了一句，再沒有多餘的一句話。
出行的時候，厲寒川沒有選擇直升機，而是長途跋涉九個小時到達了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