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愣在了原地，回過身看向了自己方才爬上來的路，又看了看秦姝，纖長的睫毛微微抖動，眼神突然迷離起來。
隨後他當著秦姝的面兒徑直一撩衣襬，盤膝坐下。
秦姝見著他閉上雙目，整個人身上浮躁的氣息似乎也在頃刻間沉澱了下來。
又轉過身看向了她師尊的洞府，怎麼都到門口了，離卻坐下來了？莫非是走累了？
就在秦姝疑惑的時候，她周身的空氣似乎有些許波動傳來，她轉過頭看去，就見到她師尊的身形出現在了她的身邊。
“他這是頓悟了呀……真沒想到離真人到我這兒走一遭，竟然還有如此機緣。”凌虛真人捋著鬍鬚感慨道，言語間還有些許微不可查的羨慕。
“頓悟？！”秦姝就是做夢也沒想過，自己隨口瞎扯的一句名人名言，竟然讓他頓悟了？
不僅秦姝自己詫異，就連凌虛真人也很是好奇，就見他側過頭來，看著秦姝問道：“姝兒，離仙師看到什麼了？怎麼就突然頓悟了？”
他山頭上的這些風景他看了幾百年，也沒這頓悟的契機，怎的人家來一次就遇上了？
秦姝抿著唇，神色複雜地將自己方才如何帶著他從山下爬上來，又隨口跟他說了一句絕世好句的事兒說了一遍。
“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凌虛真人的眼神似乎是落在了虛空，他自己又重複了這一遍，“妙啊！妙啊！我家姝兒年紀輕輕，悟性確實不錯，竟然還能說出這等振聾聵的話。”
秦姝小臉一紅，這時候她就是再厚臉皮，這句話她也不敢認下。
她趕緊擺了擺小手，辯解道：“不不不，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徒兒哪裡有這本事？這是還沒來修仙界之前，一位前輩說的。”
凌虛真人聞言也笑了起來，“這樣也就能解釋的通了，我原本還奇怪說出這話的人應當有一定的閱歷，你個小娃娃怎的能明白。”
秦姝看著離的身影陷入了沉思，她在認真考慮若是能將那些傳世的名人名言都挨個記下來，也出一本書就叫作《頓悟寶典》的可能性有多大。
“走吧，咱們先回去。”凌虛真人轉身就要走。
秦姝見狀又回頭看了一眼離，問凌虛真人，“師尊，咱們不用幫離仙師護法嗎？”
凌虛真人笑道：“這裡是本尊的仙山，自有本尊替他看顧，小姝兒無須擔心。”
有了他這話，秦姝確實放心了許多。
這人好歹算是她點化的，他能因為這樣一句話頓悟，也確實是他的機緣。
離這一頓悟，眨眼便是三日，他再次睜開眼睛時，雙目如炬，吐出一口濁氣。
他起身掐了個清潔術，看著自己上山的路，心中的鬱結一瀉千里。
他果真還是被天道偏愛的，才剛剛馬失前蹄，道心不穩，就又被天道賜下如此機緣。
他走過的路或許從未有人走過，但卻一定有後來者。便是占卜便是不準也是常事，窺探天機的活兒哪有次次靈驗的。
他身邊有輕微的動靜傳來，離收回了思緒看向了身側，就見到凌虛真人的身形逐漸顯現了出來。
“哈哈哈，恭喜離真人。”
離也對他報之一禮，說道：“多虧凌虛真人這塊仙山寶地，若早知道過來這邊能有所領悟，在下早就來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