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釋淵對上秦姝認真的眼神，也開始回憶起了從前。
那些兄弟們隕落時的模樣，他還記得清清楚楚，再往前他們小時候的破殼而出的模樣……他們打鬧時候的狼狽樣……
這些從前被他壓制起來的記憶，一旦被勾起一個線頭，就彷彿井噴一般，瘋狂湧了出來。
謝釋淵描述得很詳細，秦姝提筆在紙上落下了第一筆。
不過須臾，一個惟妙惟肖的畫像便出現在了他們眼前。
秦姝抬起頭看向謝釋淵問道：“如何？是這樣的嗎？”
謝釋淵看著這畫，神色再次變得了。
倒不是因為秦姝畫得不像，而是因為畫得太像了。
一張畫像又勾起了謝釋淵無數回憶，他盯著畫像看了許久許久，最終嘆了口氣。
“很像。”
秦姝能理解他此時的情緒波動，見自己繪製的畫像得到了他的認可，這才會心一笑，說道：“像就好，還有麼？再畫下一個？”
就這樣，根據謝釋淵提供的容貌特徵，秦姝整整繪製了十六個畫像。
全是各式各樣的神獸本體，她一個都不認識。
將這些畫像整理妥當之後，秦姝又將自己手中的畫像遞給了謝釋淵，說道：“你再看看，若是沒有要修改的，就讓師祖按著這個畫像幫忙尋人了。”
謝釋淵神獸接了過來，挨個翻看，眼神又是懷念又是悲傷，秦姝在一旁看著也不是個滋味。
最終，他翻完了所有的畫像，也收拾了情緒，將紙張重新遞給了秦姝。
“沒問題，你畫得很好。”
能幫到她，秦姝也很高興，突然感覺這畫她當年也沒白學。
她笑了笑，將畫又轉交給了玄天道人，“師祖，那就……勞煩您了。”
玄天道人應了一聲，“嗯，我只是答應幫你們找，到底能不能找到，這我個不做保證。”
秦姝看了一眼謝釋淵，就聽他說道：“這是自然，他們若是真的在鬼界，也至少有上萬年了，不好找的。”
玄天道人微微頷，“你能有這個覺悟，就很不錯。”
說完這話，又抬眼看到了面前站著的倆人，問道：“你們還有什麼事麼？”
秦姝搖了搖頭，玄天道人直接無情地開始攆人了，“既然如此，還不走？這裡鬼氣濃郁，莫不是你劍修不當了，也想當鬼修？”
這話雖然有攆人的意思，但其中更多的也是來自師祖的關切。
只是玄天道人肯定想不到，一開始跟著他學劍術的其實是個丹修吧！
秦姝衝著玄天道人行了一禮，“弟子這不是還等著幫您看卷宗麼？”
玄天道人冷哼一聲，“閻王殿的卷宗豈是你想看就能看的？這些卷宗本尊自己會批閱，你趕緊回去。”
秦姝聽他這麼說，自然乖巧衝著他行了一禮。
“弟子這就走，您這邊若是有了音訊，還煩請您告知弟子一聲。”
玄天道人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趕緊走吧！”
直到秦姝和謝釋淵徹底離開了閻王殿，玄天道人手中捏著的筆這才一頓，整個人陷入了沉思當中。
他們既然都能尋找精神體，那麼……阿仰會不會也……
這個念頭才剛一冒出來，案几上成堆的卷宗，他也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