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個普通的農夫,他的一生都被困於山間的農場中,在忙碌中,度過平庸的一生,他的一生都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可如果有了電影呢?”
伯洛戈越說越興奮,這種和別人分享自己喜歡的東西,感覺非常不錯。
“透過電影,農夫看到了一個他終生無法觸及的故事,另一段人生,更大的世界……”
“就像一種虛幻的體驗,透過這個介質,去感受到那些我們無法感受的,成為我們無法成為的。”艾繆似懂非懂道。
“大概吧,而且更棒的是,當你沉浸於故事之中時,你就能忘記現實的紛紛擾擾,在那片虛構的世界裡,享受到片刻的安寧。”
伯洛戈的語氣舒緩了起來,“有些經歷你可能註定無法得到,但透過這些介質,你多少也能模糊地觸及它的質感,也算是一種內心的安慰。”
“聽起來真好啊。”
“是非常棒。”伯洛戈再次肯定著。
“嗯,非常棒。”艾繆贊同地點頭。
話題結束了,兩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繼續說些什麼。
“你今天會一直在這嗎?”艾繆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在這值班,也算是找個地方躲了一躲,我可不想加入神經病們的酒局。”伯洛戈開玩笑道。
不死者俱樂部那些傢伙雖然神經病,但他們從未強求伯洛戈去做些什麼,他們對伯洛戈最大的影響,便是在伯洛戈一本正經地坐在吧檯前時,在他身旁弄些花裡胡哨的動作,試著逗笑自己。
這些無聊的傢伙經常因為一些無聊的事去打一些無聊的賭,除了賭自己會從哪個門裡走出來外,他們還賭會以什麼方式逗自己笑。
薇兒會表演後空翻,瑟雷則是鋼管舞……伯洛戈想維持自己嚴肅冷漠的形象,但每次憋著笑意屬實是不好受。
“老師通常會在第二天下午回來,”艾繆說,“之前幾次誓言節都是這樣的。”
“嗯?”伯洛戈想到了一件事,他問道,“艾繆,你是什麼時候誕生的意識呢?”
“你是說我的生日嗎?”
“生日?”
“就是出生的日期啊?按照你們人類來算,當我誕生出意識時,也算是出生吧?”
伯洛戈點頭肯定,艾繆是鍊金人偶,但她卻備受人類的影響,乃至她的種種行為與想法也如人類一般。
“大概是兩年前吧?兩年前我擁有了自我意識,就此度過了兩個誓言節,過了今天,就算是第三年了。”艾繆計算了一下說道。
“也就是說,你勉強算是……三歲?”
伯洛戈覺得自己說出來怪怪的,以人類來計算,三歲還只是嬰兒狀態……但艾繆是鍊金人偶,常理於她無用。
“嗯哼。”艾繆點著頭。
“好吧,好吧。”
伯洛戈說著起身,離開前又對艾繆說道,“我就在據點小屋內,有什麼需要你可以喊我。”
泰達離開後,鍊金工坊內可靠的也只有自己了,有什麼意外出現的話,都需要自己來解決。
可聽艾繆這麼說的話,每年她都是獨自待在這裡,伯洛戈覺得應該沒有什麼事。
回到據點小屋內,坐在椅子上,伯洛戈想做些什麼,來讓自己忙碌起來,但他忙碌太久了,很多事早就被他處理好了,想來想去,伯洛戈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他靠著椅子後仰了過去,眯著眼睛,被一團朦朧的色塊吸引了注意。
那是一張貼在牆上的海報,畫面的內容是一位衣著褐色風衣的偵探,以及跟在他身旁的獵犬。
這是一幅電影海報,由帕爾默貼的,帕爾默和自己提過這個電影,他試著為自己描述劇情,可講了沒幾句,這傢伙就瘋狂地笑了起來……至少從他的反應來看,這部電影還蠻不錯的。
伯洛戈本來也想去看看的,但因工作等原因,他一直沒有時間。
“休息日啊……”
注視著海報,伯洛戈輕聲嘟囔道。
……
鍊金工坊是完全封閉的,沒有窗戶來窺探外界的景色,並且大裂隙這個地方,被重重的迷霧包裹著,晝夜的變化並不明顯,想要以此判斷時間的流逝,是不可能的。
為此大裂隙內的每個人都習慣佩戴著腕錶,在這時間流動並不明顯的區域內,感知時間的離去。
伯洛戈放下《黃金論述》,看了眼時間,時間已經臨近晚上,這一天的時間他都花費在了看書上,長時間的閱讀令他的眼睛倍感酸澀,但對於鍊金術的種種,他也有了更深的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