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和我說的。”伯洛戈低聲道。
“至少現在還不晚,”巴德爾說,“拜莉知道艾繆的重要性,沒有她的帶領,艾繆是離不開墾室的,這一點你可以放心。”
伯洛戈深深地吸氣,平靜地回覆道。
“希望如此。”
兩人很快便抵達了進行對比的實驗室,巴德爾取出些許的詭蛇鱗液,將它放在器皿上,再將另一件喚火之杖放在一旁。
在巴德爾忙碌期間,伯洛戈則焦躁地站在一旁,自責道,“為什麼我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伯洛戈覺得這是自己的責任。
“從一開始,在我們的認知裡,艾繆的利益與老師的利益就是違背的,老師需要愛麗絲的哲人石,而交出哲人石,艾繆無疑會遭到無法逆轉的損壞……也就是死亡。”
以太的輝光閃爍,巴德爾一邊說一邊操作了起來,他和拜莉不一樣,他的秘能並非是秘啟學派,為此對於鍊金矩陣的操作,他需要藉助儀器,而這無疑會慢上許多。
“這樣一來,我們都會覺得,艾繆是自己人,和老師不是一路的。
但現在,說不定他們兩個是一起的,艾繆一直在協助泰達,哪怕是妄想家的身份也是如此。”
巴德爾的言語加速著懷疑的滋生。
之前艾繆種種可疑的行為,全部在伯洛戈的眼前閃回,乃至昨晚那充滿暗示的話。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犯下這樣的錯誤。
巴德爾也注意到了伯洛戈那糾結的眼神,他安慰道,“沒關係的,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經歷,被某種事物遮蔽了目光。”
“比如老師,被複活愛麗絲的願望驅使著,乃至他完全忽視掉了那些不詳的危險,這一點對你而言也是如此。
你也是,拜莉也是,你們都太專注眼前的東西了,以至於忽視了其它的東西。”
“你是說,我被艾繆騙了?”伯洛戈問道。
“也不能說是騙,”巴德爾這種時候他居然笑了起來,“伯洛戈,你有過女朋友嗎?”
巴德爾把伯洛戈問住了,仔細回想一下自己短暫又漫長的一生,除了小時候過的還算順暢外,剩下的時間要麼在打打殺殺,要麼就在打打殺殺的路上了。
“你是說?”
伯洛戈並不蠢,他知道巴德爾的意思,想到那個結果,讓伯洛戈的腦子宕機了一秒。
“是這樣的,伯洛戈,恭喜你,過了這麼多年,你的血依舊是熱的,心臟也在有力地跳動,這是件好事,至少證明你的心態很年輕!”
巴德爾忙碌之餘還不忘對伯洛戈豎起大拇指,“你沒做錯什麼,她應該也沒騙你……大概,你只是被情緒衝昏了頭腦,這種事專家也沒法避免,畢竟你還是個有血有肉的人類,而不是冷冰冰的機器。”
“但糟糕的地方也在這了,你接下來該會怎麼做呢?”巴德爾在心裡嘟囔著。
以太的輝光閃滅不斷,伯洛戈看不懂巴德爾的操作,只能在一旁等待著。
一旁的機器開始列印,緊接著兩張的紙頁被吐了出來,巴德爾將它們重疊在一起,暴露在強光燈下。
“結果如何?”伯洛戈問道。
巴德爾沒有說話,只是高舉著紙張,伯洛戈靠了過來,只見紙張上刻畫著繁瑣的陣列,而它們巨大部分都逐一重合在了一起。
結果顯而易見。
伯洛戈的心冷了下來,他喃喃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難道不知道泰達的目的嗎?”
當假設變成了現實,一瞬間帶來的衝擊讓伯洛戈有些恍惚。
“說不定這正是艾繆自己想要的呢?”巴德爾將紙張丟進了碎紙機裡,眼看著它們被攪成碎片。
“她想要的?”
“生命確實很珍貴,但總有些東西,會讓你奮不顧身,”巴德爾接著說道,“大家都會極度渴望某種東西,只要能完成這個願望,即便是死掉也無所謂,就像鍊金術師與秘源之間的關係一樣。”
至始至終巴德爾都是作為旁觀者見證著這一切,他看到冰冷嚴肅的專家,也會對他人展露微笑,也見到了神經質的部長,居然也有那麼溫柔的一面。
“你算是最瞭解艾繆的人了,你應該能猜到的。”
巴德爾靠在一邊,他在想接下來該怎麼收尾,是交給伯洛戈處理這一切,還是先發布廣播,逮捕艾繆。
幸運的是這一切處理的很及時,將災難扼殺在了尚未爆發的時刻。
伯洛戈緩緩地低下頭,他想起最開始和艾繆相處的時光,他知道艾繆的想要的是什麼了。
這麼一看,她的願望還真渺小啊。
突然的開門聲打斷了伯洛戈的思緒,只見門口處,拜莉穿著一身的睡衣,喘著粗氣,驚恐地看著自己。
不用說伯洛戈就明白,最糟糕的事還是發生了。
只聽拜莉大喊道。
“艾繆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