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徐庶的詭計之下,曹呂兩敗俱傷,曹操暫時威脅不到王楷剛剛得到的田畝家產,張邈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得罪跟他一起背叛曹操的王楷,這讓王楷信心大增,對美好的前途更多了幾分嚮往。
他拉著徐庶的手,笑得臉上的皺紋都簇成一團,低聲道:
“孝父是個好孩子,只是……嘿嘿,不知道這世道險惡,跟著元直好好歷練一番,也是好事。”
徐庶倒是挺意外,按理說王楷這種守財奴應該不願意讓自己麾下的一大戰力來到自己這,沒想到王楷居然心胸還挺寬廣的。
王楷咳嗽一聲,嘆道:
“孝父出身名門,從小拜名師讀書,又跟在我身邊,我一直把他當成子侄。
哎,誰年輕的時候不曾如此,只是年紀大了,還不得考慮考慮自家衣食?
孝父對我多有不滿,與其強留在身邊,還不如讓他跟著元直——
你看,他跟在我身邊鬱郁無為,說不定跟在元直身邊能有一番奇遇,能成一代名將。”
說到這,王楷略有些唏噓。
徐庶剛開始有點感動,沒想到王楷又低下頭,喜滋滋地道:
“薛蘭這老狗家的田畝甚多,嘿,你不知道這老狗還娶了幾房美妾,各個花容月貌。
只是他這名聲還在,孝父這小兒又性子剛直,不肯幫我做事,因此一直難以得手。
這次孝父隨你走了,大家都知道我王楷手下無兵無將,我先逼著薛蘭這老狗把家中田產美妾都送給我,然後再讓昌豨手下這泰山賊去他家放火,就說是泰山賊來報仇,誰也不會懷疑到我的身上。
這下一來坐實了薛老狗是泰山賊所害,為元直洗脫冤屈,二來我可趁機盡取其家資;三來元直可以此人級結好李家,四來……
嘿嘿,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薛蘭這一死,還洗脫了元直的冤屈,之後我與元利定力主與元直修好,互為表裡,對抗曹賊。
元直不是想娶呂奉先的女兒嗎?這些都好說!
莪一定竭力玉成這好事,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徐庶怔怔地看著王楷說不出話,心道我白感動了半天,說來提攜子侄是假的,後面這才是真的。
薛蘭這廝慘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連徐庶都有點捨不得了。
“王從事不知當年遊學何處啊?”
王楷全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笑嘻嘻地道:
“我當年也拜名師學過經義,但要說這心術嘛,還是當年在平津關為吏時,跟著當時的平津都尉賈詡學的。
哎,只是戰禍一起,此人跟著董卓走了,現在怕是在李傕帳下。
元直,要是見了此人,定要虛心請教一番。”
“受教了。”
徐庶點點頭,反覆唸了幾遍賈詡的名字,又猛地閃過一個念頭。
賈詡,甲魚……
艾畜那廝說的甲魚該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典韋在一邊撓了撓光溜溜的腦袋:
“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我遍體生寒啊,一聽就知道不是個好人。”
徐庶笑呵呵地嘆道:
“惡來覺得誰是好人啊?”
“徐府君這種啊。”典韋攤開手,“這王楷王從事陰謀算計這麼多,招招式式都是對準自己人,徐府君不一樣,是欺負外人。
俺還沒見過徐府君打罵麾下軍士,也沒見過徐府君搶掠百姓、毀壞房屋,每一戰徐府君都愛惜軍力,不肯讓士卒廝殺,之前戰死的兒郎,也儘量帶回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