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先生屁顛屁顛地帶著張闓和諸葛亮一起進入徐庶宅中。
徐庶與李整已經正襟危坐迎接,看著這兩個讓自己風評被害許久的怪人,徐庶忍不住悠然嘆道:
“二位為何來此啊?”
張闓之前是親密的合作伙伴,能攻下壽春張闓功不可沒。
而且這一路北上,徐庶也瞭解了張闓的冤情,非常同情這個背上一口大黑鍋久久難以化解的可憐大盜,雖然是把二人抓住,但還是送上了酒食,姿態非常平和。
張闓對徐庶的態度也很滿意,如果周圍不是時不時傳來幾聲慘叫,他的心態就更好了。
“咳。”徐庶有點尷尬,心道這個麴義看來頑疾頗深啊,其他人遇上典子很快就被治癒了,此人居然還這麼堅強不屈,確實是比較少見。
他又把目光投向張闓身邊的那個少年,見少年人雖然身在險境,卻手持羽扇輕輕搖晃,從容淡定的模樣很有高士之風,不禁有幾分好感。
甚至,還有幾分親切。
諸葛亮也仔細打量著面前的徐庶。
徐庶今年二十一歲,表情和善,可眉宇間都是堅定桀驁之色。
諸葛亮來之前已經從百姓處詢問過徐庶的種種。
此人不過是遊俠出身,去年加入曹操軍中立刻展現出了自己過人的能力,之後參加了討袁之戰,親手奪回玉璽,之後加入呂布軍後又擊退曹操幫助已經節節敗退的呂布佔據了整個兗州。
更讓諸葛亮感興趣的是徐庶極其擅長藏拙,迄今為止他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行蹤,之前號稱向曹操效忠,現在又號稱輔佐呂布,但他內心的真實念頭沒人能清楚地瞭解。
艾先生諂笑著道:
“蛆庶,放尊重點啊,這位道長又高又硬,是有這本事的人,說話給我小心一點啊!”
諸葛亮微微一笑,行禮道:
“小道煉丹天柱山中,袁術肆虐,廬江難居,小道索性會同道友義開雲遊一方,聽聞徐府君平定兗州,特來獻上丹方,好祝徐府君壽數綿延,身輕體健。”
李整瞅著諸葛亮,冷笑道:
“左道長成名已久,為何如此年少?莫非有返老還童之能?”
李整最少十年前就聽說過左慈的名號,可面前這少年還不到弱冠之年,他說自己是左慈,怎麼不說自己是秦始皇。
諸葛亮也對張闓這個蠢貨想出來的身份非常無語,不過藏了這麼多天他倒是已經習慣了。
他微微一笑,輕輕搖晃羽扇,李整竟立刻感覺一股難言的威壓,似乎面前這少年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這難言的氣勢竟壓得李整不敢直視。
不過他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艾先生已經搶先道:
“哼,肉眼凡胎,豈能窺伺仙人變幻?
左道長法力無邊,剛才給我測字鐵口直斷,不能對神仙這麼無理。”
李整哼了一聲,心道傳說中左慈善於變幻,但艾畜也太特麼愚蠢了,這都能信?
這分明是個少年人!
他瞥了徐庶一眼,低聲道:
“元直?”
徐庶點點頭,微笑道:
“我信左道長。”
“啊?這?”
艾畜相信就算了,元直你怎麼也信?
此人要是左慈,我就是秦始皇!
徐庶從見了諸葛亮的時候就一直在小心觀察,見諸葛亮的口音雖然帶著幾分南方口音,但明顯能聽出他的口音與王祥類似,應該是琅邪一帶的人。
之前抓“左慈”的時候艾畜聽說來人居然拿著一把跟他相似的羽扇,頓時大驚失色,甚至想叫人將此人當場格斃。
以艾畜卑劣的人品,徐庶幾乎可以判斷出手持羽扇的某人很有可能是自己人,而聽說此人來到府上之前,艾畜曾經曾經跳出來詢問他是不是諸葛孔明,之後還掛拉呱啦問了一堆有的沒的。
徐庶心中狂跳,暗道此人是不是就是艾畜口中自己的好兄弟,那個驚才絕豔,試圖隻手挽天傾的諸葛亮?
而且,徐庶已經得到了施然的彙報。
按照“左慈”的要求更改了火藥的配方,加大了硝石和硫磺的佔比再仔細過篩取出雜質之後得到的成品果然不一樣,之前燒完了只冒一縷青煙的東西居然生了少量的爆炸,還炸傷了施然的手。
這還是不是最終改進的成果,如果能再提高一下,之後戰鬥之中豈不是能瞬間打地敵人落花流水。
不管此人身份到底如何,反正是給徐庶軍帶來了難得的轉機,有此物以後在與強敵的較量中起碼能有一些改變局勢的身份。
這種秘密武器的細節李整還不瞭解,當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見徐庶對這兩個來路不明的人態度這麼好,甚至遠遠好過了對麴義的態度。
唔,不過元直應該有道理,我聽著就行了。
徐庶目光灼灼看著面前的左慈,微笑道:
“之前道長助我軍良多,這份恩情徐庶謹記。
不知道長來兗州雲遊,庶能做些什麼?”
諸葛亮見徐庶的姿態甚是謙恭終於放心,微笑道:
“聽聞徐府君欲迎天子,匡漢室,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