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闓一怔,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只覺得身後一陣徹骨的寒風。
他身法極其靈活,下意識地俯身一躲,堪堪躲過那必殺一擊,可饒是如此,鋒利的寒槍也擦過他的身體,在他的大腿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一個二十多歲的俊秀青年人雙手持槍,前手如管,後手如鎖,精氣神沖天、腰手眼都在最佳狀態,他剛才無聲無息進入屋中,左腿後撩,一記霸王點頭兇狠猛烈,險些直接將張闓貫穿。
饒是張闓躲開,他仍是嚇得汗流浹背,心中有個聲音不斷示警,告訴他這是自己生平僅見的絕頂高手!
“張繡,字文修。
今日特來取你性命!”
張濟的侄子張繡,自幼得高人傳授,又勤學苦練,一身武藝極其駭人。
他見張闓喪膽,嘴角微微上揚,手上又是一記極其兇狠的側步撩槍,不等張闓躲避,又一招上步劈槍,將張闓全身籠罩在自己的槍頭之下。
長槍易老,可張繡長兵短用之法已經頗為精熟,在這狹窄的屋中也能運轉自如,眼看就要取了張闓的性命。
可張闓反應神,他迅朝賈詡身邊一跳,飛身猛踢賈詡,賈詡嘿了一聲,以雙臂護住面門,竟生生擋住了張闓一記重踢,而張闓也並不指望一下踢死賈詡,而是藉著一踢飛身躍起,以輕靈矯健的身法抓緊躲閃。
若是其他人,張繡也不會顧及他的死活,一槍刺過去便是,可張繡一直與賈詡相善,把他當做長輩看待,雖然有自信刺死張闓,可還是不敢拿賈詡冒險,也只能稍稍停滯。
就是這短暫的空當,張闓高大的身子已經溜到了屋子門口。
張繡見賈詡無恙,倒是不想放過此人,徑自猛追過去。
張闓嘿了一聲,長袖一揚,袖中居然露出一件事物,張繡定睛一看,不禁渾身冷汗直冒。
弩?
這麼小的弩?
“這是什麼東西?”張繡以槍護在面前,寒聲道。
那張手弩不過兩掌長,做的甚是精巧,可箭矢仍是寒光冷冽,若是射出,怕是也要殺傷人命,只是不知道張闓為何剛才不用。
張闓嘿嘿笑道:“此物喚作諸葛連弩,乃我小友親手所造,能連三箭,張將軍,你說我三箭內能不能射死你?”
張繡猶豫片刻,卻不敢拿自己性命賭注,張闓倒是也不逼迫,用小弩指著張繡,慢慢退到院中,張繡不肯讓他就此逃脫,他讓賈詡在屋中躲避,自己縱身追了出去。
張闓嘿了一聲,這次又拔高聲音道:
“張繡,你是如何現我了?”
張繡哼了一聲:
“你以為你這賊人藏匿的好?
我等早就現你的蹤跡了。”
原來張繡派出侍衛護衛賈詡,而賈詡在半路已經現了有人在跟蹤。
賈詡仇家這麼多,有人刺殺很正常,他要做的不是立刻殺了刺客,而是要知道刺客身後是誰,這樣才能儘可能地施展計策斬草除根。
於是他讓護衛散去,並且將之前給張繡商量好的暗號帶到,而自己把刺客引到自己家中,先跟此人探探虛實。
他。
夜色真美、佳人、莫陪我這老朽都是反話,說的是氣氛不對、可能有刺客、快來幫我這老朽。
張繡立刻拍馬趕到,他生怕眾人一起上驚動賊人對賈詡不利,只讓眾人在屋外潛伏,自己躡手躡腳走入屋中,在張闓和賈詡聊天的時候突然動手。
要是尋常的小賊早就被張繡這一下弄死,可來人畢竟是歷史上有名的刺殺高手張闓,居然還是讓他躲開了。
哦,要是刺客迫不及待地在張繡到來之前動手,賈詡也有應對之法。
他之前來到宛城的時候就親自動手在榻上設下機關,只要動,自己瞬間就能跌入榻下地道中,到時雖然難看一點,但藏匿片刻不成問題,只要不是大軍到來,根本殺不得他。
張闓聽完,哈哈大笑。
聽見外面腳步聲不斷,知道張繡不是自己前來,他縱身一躍,他高大的身子如敏捷的猴子一樣很快爬上了院牆,衝著張繡和賈詡大罵道:
“張將軍好武藝、賈公好算計,果然驚世駭俗,實乃張闓平生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