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尚華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眶道：
“沒什麼，就是看著澤寶，突然想起了你爺爺的大兒子崢峰。”
他的話也讓林卿瓷反應過來，上一次姑爺爺提起大伯，她不過問了一句，慕魏華就突然衝了進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現在不在慕家，她倒是很想聽姑爺爺多多說一些關於大伯的事。
“姑爺爺，你可以給我講講大伯和大伯母嗎？”
趙尚華看向窗外的竹林，腦海中不由地想起了慕嶸峰那張意氣風的臉。
“嶸峰和他的愛人喬靈曦是青梅竹馬，他們從小感情就好。兩人結婚後就嘔心瀝血地幫扶慕家，還投資了房地產、金融和酒店服務業。我原以為慕氏會在嶸峰的帶領下越來越壯大，期待看到他更大更高的成就，沒想到後來他和靈曦開車去參加一場宴會的路上出了車禍……”
趙尚華的聲音越顫抖，很快就消沉得幾乎聽不見。
慕秋棠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手裡的手帕早已經被淚水浸透。
即便是過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沒辦法接受哥哥一家四人的離開。
那輛車上，她的哥哥和嫂嫂，還有嶸峰和靈曦，全部都殞命了。
傅梓晏和傅昭寧聽得很認真，時不時還會伸出小手去牽起二老，寬慰他們。
林卿瓷不由得想起一個成語——天妒英才。
從姑爺爺的話裡，她能夠感覺得到大伯是個極有天賦，聰明能幹的人。
身旁有賢妻陪伴，事業有成，家庭幸福。
如果沒有那場車禍，他一定完成了很多常人無法達到的成就。
可偏偏，造化弄人！
他們還沒享受到慕家的榮耀和光輝，卻讓慕魏華這個混球撿了漏。
“姑爺爺，姑奶奶，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們也不要太難過。”林卿瓷抽了一張紙遞給他們，她不會說什麼安慰的話，只知道人不能總是回頭，而是要勇敢地朝前走。
“傻孩子，姑奶奶知道你心疼我們，但姑爺爺和姑奶奶更心疼你。”慕秋棠滿是歉意地看著她：
“都是我們不好。你爺爺和奶奶走後，慕家就只剩下了我們兩個老東西，我們倆教出了你父親那樣冷酷無情的人，放著你這麼好的親生女兒不認，竟還要把林家的那個女兒當成寶。”
一提起這件事，趙尚華就氣得拍桌。
“那個混賬東西！簡直不是東西！還有林家那對夫婦，蛇蠍心腸，即便我們卿瓷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但二十多年相處的感情，就憑一紙dna檢測報告就對卿瓷如此狠心。”
“姑爺爺姑奶奶，你們不必為了這件事懊惱，其實我早就不在乎了。而且……林家夫婦也從來沒有真心待過我，這些我都很清楚。”
林卿瓷將自己這些年調查到的真相全部告訴了二老。
“其實，林家夫婦應該早就知道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了。”
“從小到大，雖然看起來我好像什麼都不缺，被他們捧在手心裡長大，可是，在我學生時代所獲得的所有榮譽，小到一篇優秀作文，大到一次獲獎作品，最後都會變成林詩漾的成就。我不過就是林家父母為了成就林詩漾的墊腳石。”
慕秋棠眼眶溼潤，心疼地握住林卿瓷的手：
“你這孩子，就是命不好，偏偏生在了哥哥那個蠢笨無情的二兒子家裡。你要是生在了嶸峰的家裡，必定會過得幸福，即便……即便這樣的幸福有些短暫。”
趙尚華重重得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