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罪,奴婢知錯。”
景沅,不,如今是桃葉。
她猛地往地上一跪,即便膝蓋硌在碎瓷片上,鋒利的稜角將膝蓋刺破,鮮血直流。
她太瞭解韓雲雅了。
若不主動讓自己顯得慘一些,只怕盛怒中的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從這一點來看,韓雲雅和曾經的自己真是太像了。
果然,見她這副狼狽模樣,韓雲雅得意一笑,注意到她的臉後,又嫌棄地別開眼。
“別把你那張嚇人的臉露出來,本小姐嫌惡心!”
“滾吧!把地面擦乾淨!”
景沅強忍著膝蓋上的劇痛,費力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用帕子把血跡擦乾淨,踉蹌著走出去。
出門後,她喚來了其他丫鬟進去收拾滿地的碎片狼藉。
回到屬於丫鬟的房間,面不改色的給自己包紮好,景沅表情呆滯地坐在鏡子前。
鏡子裡那個人明明是自己,但卻無比陌生。
“母親,哥哥……”
她抬手摸了摸鏡子裡的臉,來回摩挲那道傷疤。
景沅眼底有一絲悔恨一閃而過,但很快就被仇恨所覆蓋。
她又想起那段日子了。
那一日,她被趕出長公主府後,跟著親孃,也就是阮氏到了一處宅院。
那裡很大,甚至比很多大臣的府邸還要大。
一草一木,基本的擺設,都是暗中長公主府來佈置的。
但第二日長公主府的人就來了,以宅院是用長公主的銀子所買為由,將宅子和地契收走。
最後留下一千兩銀子,說是長公主留給她的。
阮氏無法,帶著自己和她兒子找了一家客棧。
當時她怨憤交加,和阮氏大吵了一架。
沒想到阮氏第二日便帶著那一千兩銀子還有她兒子離開了。
而她,被扔在客棧裡。
阮氏一文錢都沒有留給她,不僅如此,還把她身上的首飾偷走了!
她沒有銀子,很快就被店家趕了出來。
沒有地方去,她只能流落街頭,在橋洞底下和乞丐搶地盤。
她也沒有東西吃,路人瞧著可憐,買了兩個饅頭給她,不想剛到手就被一個老乞丐搶走了……
最後她餓到昏厥,還是路過的百姓見她可憐,把她送到了福育院。
她在那裡過了幾天吃飽穿暖的日子。
算起來,那是她被趕出長公主府以後,最開心,最快樂的幾天。
直到那一日,聽照顧她們的嬤嬤說,福育院是啟元公主所建。
她到現在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
憤怒,羞恥,怨恨!
怎麼可以是楚夭夭呢?!
她所遭受的這一切,全都是拜楚夭夭所賜!
自己怎麼可以接受她的施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