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
同樣是身受重傷,臥病在床。
吳適閒得到的是專門的悉心照顧,因為在宮裡有著不少關心他的人。
而蔡巡這一邊卻顯得門庭冷落,屋子裡大多隻有一個清瘦的身影躺在床上。
樹倒猢猻散,蔡巡往日風光不再,平日裡巴結討好他的人此時都不見了蹤影,生怕離近了他就沾上麻煩。
師父倒黴徒弟也遭殃。
這幾日總有忙不完的事情找上小栓子和小寇子,放在平常師父威風的時候,哪裡還敢叫他們。
小栓子小寇子又精力有限,不能時時刻刻守著蔡巡,心有餘而力不足,難免會照顧不周。
這日,躺了數日的蔡巡在冷冷清清中醒來,張了張嘴想喊人,卻忘了自己不出聲音。
屋內的炭火已經燒盡,臥榻之側的茶壺也已經見底。
人走茶涼,蔡巡心裡湧上一陣陣酸楚……蔡巡啊蔡巡這就是你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過上的好日子嗎?
……
病去如抽絲,蔡巡身體依舊虛弱不已。
想要喝上一口熱水,身為病人的他卻也只能自力更生。
艱難地穿上了衣裳,蔡巡緩緩向屋外走去了。
一開啟門,寒風刺骨,可是蔡巡卻似乎感覺不到一絲寒冷。
也許在他的心裡,這點冷和那晚生死之際的寒冷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提。
不知為何,走著走著,蔡巡越走越遠,忘記自己因何而出門。
———
宮裡,流言蜚語四起,隨著時間的酵變得越來越離譜。
“嘿!你知道嗎?仁華殿的蔡公公可真真不是個東西,簡直是狼心狗肺!我從未見過心腸如此歹毒之人。”角落裡,不知名字的小公公和他的同伴小聲說著,“就因為太子殿下的劉良娣平日裡說了他一句,就被他懷恨在心,竟膽敢直接下手毒害!”
“更恐怖的是,偏偏挑知道劉良娣懷孕的時候!這是想一失兩命啊!恐怖至極恐怖至極!”
“哎哎哎我知道我知道!聽說那個蔡公公當晚就被押進了刑鎮司,刑鎮司啊……”提起刑鎮司,說話的另一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那可是一個令人生不如死的地方,活人進去都得被扒去一層皮!”
“噓……小道訊息,蔡公公出來了,但是現在已經半身不遂了。”
“還是太子殿下求的情~”
“天吶!難怪太子殿下被陛下罰了閉門思過。”另一人聽著震驚,“太子殿下這這這做法……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嗨!你知道啥啊……”提起話茬的人輕輕撞了撞身邊的同伴,神神秘秘舉起兩個大拇指曖昧地一彎一碰,“他們說不準就這個關係呢~”
“啥?”被撞的人震驚地捂住了嘴巴,“看不出太子殿下竟然好這口!”
“難怪太子殿下竟然願意為他求情,原來是有私情!”
……
今日剛出禁閉的邊景剛出門就碰巧聽見了這樣稀奇古怪的談話。
之所以駐足偷聽,是因為他們提到了蔡巡,那個冤枉小吳子害得小吳子生病的人。
兩個小太監越說越激動,其中一個人還被調侃著說紅了臉,道:“你可別胡說,殿下哪裡看得上我們啊!”
邊景有些聽糊塗了……
貴為皇子就不能和太監做朋友麼,少見多怪!他和小吳子也是好朋友呢!
聽到此,邊景不屑一顧地離開了,心想,當然,我也不是誰都願意和他做朋友的!
而倆人還在繼續打鬧著,忽然轉頭看見了遠處一個背影。
“教你一個捷徑,看到了麼,七殿下!要不你效仿效仿那個蔡公公,想辦法到七殿下宮裡,從小服侍身側,等殿下長大了,說不定也會像太子殿下一樣收了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