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車廂內,童嚴緊閉雙眼。
交談聲,呼救聲,爭吵聲。
大腦彷彿被鑽頭強行撬開,每一寸面板都似火燒般疼痛。
他瘋狂的揮舞鍋鏟,儘可能拉出一段安全距離。
四周的乘客像瘋了似的不斷撲來。鏟尖劃破肌膚,腥臭的液體濺的到處都是。
星期三在行李架上負責指揮,童嚴根據聲音辨別方向。
橫切豎劈,鍋鏟彷彿變成一把長刀,旋轉的鏟頭撞上堅硬的西裝,又穿透軀體把對方幹倒在地。
亂拳打死老師傅,主打的就是不按套路出招。
四周很快便堆積起一圈碎塊,有的怪物停下攻擊俯身去吃同類,有的則鍥而不捨繼續向童嚴撲來。
汽笛聲停止,童嚴迅扯下體恤衫。
白色的體恤上滿是黏液,雖然有布料擋著臉沒受傷,可身上還是被燙了不少燎泡。
“蛋!蛋!”童嚴朝星期三喊道。
母雞翻了個碩大的白眼,“先擺平麻煩行嗎?注意身後!”
童嚴聽後立刻轉身,一記豎劈削掉怪物的半個腦袋。
就在更多的怪異湧入車廂時,藍衣乘務員忽然出現了。
童嚴幾乎是肌肉記憶般坐到位置上。
他轉攻為守,揮舞鍋鏟但儘可能控制在座位附近。
為了控制住躁動的乘客,藍衣乘務員開啟列車大門,混雜著白霧的冷風立刻湧了進來。
童嚴凍的牙齒打顫,但依舊保持著防守的姿態。
不聽話的乘客被全數拋了出去,餘下的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車廂裡僅剩童嚴跟藏在座位下的莉莉。
一名四方大臉的藍衣乘務員走了過來。
“先生,請問剛才生了什麼?”
童嚴被風吹得臉色鐵青,但還是耐著性子回道:“不清楚。”
藍衣乘務員:“監控顯示地上的垃圾是您造成的?”
童嚴:“我愛護環境,但控制不住環境不自愛。”
藍衣乘務員見莉莉躲在座椅下方,便問道:“這位女士是您什麼人?”
童嚴:“朋友的妹妹,幫著照顧一下。”
藍衣乘務員不死心,掀開蓋在莉莉身上的夾克看了一眼。
原本靚麗動人的都市麗人此刻已經變成了白蒼蒼的老婆婆。
莉莉臉上滿是褶皺,頭白花花的。
乘務員:“妹妹?”
童嚴:“忘年交不可以嗎?”
他眼神真摯到不行,一行淚水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又疼又冷,鼻涕也要兜不住了。
乘務員見狀便沒有繼續為難,而是從口袋裡掏出副一次性手套。
“麻煩您處理乾淨,維護衛生人人有責。我們5分鐘後回來檢查。”
說罷,他領著一眾複製貼上的乘務員離開了車廂。
車門關死,室內的溫度又慢慢升了回來。
童嚴從莉莉身上拿過夾克,見對方胸口露著,又不忍直視的放了回去。
算了,回頭再想辦法吧。
地上的屍體沒有一具是完整的,他只能忍著噁心收拾那堆碎屑。
大塊的還好說,癱的跟史萊姆似的怎麼辦?
童嚴看向手中的鍋鏟,對著地面鏟了一下。
鍋鏟在接觸到怪異後迅吸收,地毯瞬間變得光潔如新。
“哦豁,居然還有清掃功能。”
他手腳麻利的把車廂打掃乾淨,時間恰好5分鐘。
吸收了滿滿一堆怪異精華的鍋鏟開始微微震動,鏟尖砰的一聲彈出一枚肉丸。
星期三開心的雙眼放光,撲騰著僅剩一半的羽毛蹦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