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行遇一記如刀般的眼神,立馬掃向了胡城,聲音冰冷地制止道:“胡城——!”
胡巧算是三隻狐狸裡,對我感觀最好的一隻,也趕忙拽了胡城一下,示意他少說兩句。
可胡城的這一番話,像是憋在心裡憋了很久很久了。
如今好不容易有個不吐不快的機會,自然是想我給他一個交代。
“柳清影,你倒是說話啊,你對我們6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胡城一把撇開胡巧拽著她的那隻手,猛地上前一步,追問我道。
“我……”我被他問得語塞,並非不想回答,而是他的那番話語對我而言,衝擊實在太大!
我壓根兒就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6行遇究竟為了什麼,才會一改先前對我那高高在上的態度,做出這麼吃力不討好,又反常的事情。
見我答不出來,胡城又氣又急,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卻被6行遇一把拽回了車裡。
胡巧和那隻胖狐狸也很有眼力見的趕忙上車,直至車門關閉的前一刻,6行遇的目光,才終於落到了我的身上。
“接下來的路,你是打算繼續跟著我們,還是自己走?”
他並沒有強迫我做出選擇,反而讓我自己去選。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一時半會的,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直至6行遇上車之後,這輛特製的房車噴了我一臉尾氣,我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了過來。
“無名,太奇怪了……”
“真的真的太奇怪了,這還是我認識的6行遇嗎?為什麼我感覺,他好像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還是說,我下山之後,對人的防備太重,對他更是如此,所以誤會了他很多?”我愣愣地對無名問道。
他不瞭解6行遇,自然無法給出任何答覆,只是問了我6行遇剛剛問過我的那一個問題。
“所以現在,我們是繼續跟著他們,還是各走各的路?”
“跟……額……”我張口之餘,意識到自己想說什麼,差點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才將話給吞了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和6行遇接觸得越多,我愈覺得,自己對他誤解好深,好像沒有那麼討厭,沒有那麼排斥他了。
我嘴裡想說的話,雖然沒有說出口,但無名似乎已經猜到了我想說些什麼,輕輕瞟了我一眼,說:“那就先跟著他們看看吧,總歸那姓6的還算有點靠譜。”
看來無名對6行遇也改觀了不少。
我跟著無名回到車裡,他一腳將油門踩到了底,很快便跟到了6行遇他們的後頭。
許是進入了死亡拐角之後,周圍的地形生了極大的變化,6行遇選擇依照地圖上的路徑,規規矩矩地行駛,安全的離開死亡拐角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處平坦的戈壁。
這片戈壁一望無際,所見之處寸草不生,中間卻有一條很長,很新的車輪印子,與些許零散的腳印。
像是在我們到來之前,已經有很多人先我們一步,踏進了這裡。
再往下開上一會兒,道路兩邊忽然出現了不少打鬥留下來的痕跡,與一些不知是牛羊,還是人的白骨,靜靜地躺邊上。
無名在路過時,特地將車放緩,開啟車窗用望遠鏡看了幾眼,說:“這些白骨大多都是牛羊,也有些許人類的殘肢混在裡面。”
“但……”
“從白骨風化的痕跡上來看,他們的死亡痕跡很近,也就是這幾天左右,按理說在任何環境下,屍骨都不可能這麼快腐化成白骨的。”
“而且上面沒有野獸啃食的痕跡,就算是有,也不可能被啃得這麼幹淨。”
“也就是說,殺死這些牛羊和人的,應該就是無人區裡自然的東西了唄?”我順著無名的話問了下去。
他對我點了點頭。
坐在邊上的阿來,則被無名的話嚇得有些傻了,幾乎是顫抖著身子,鼓著極大的勇氣,才問出一句:“這……這些屍體才死了幾天,說明他們就算不是我的爸媽,也是這些天放牧失蹤的牧民……”
“無名哥哥,你有沒有辦法,確認一下這些屍體的身份,如果……如果他們是我爹媽的屍體,我想把這些白骨殮回去好好安葬……”
看來,我們一路走來,連個活物都沒見著,即便心懷期許的阿來,也只能選擇懂事地預設了最壞的可能。
無名將望遠鏡拿起,仔仔細細地又觀察了幾眼,才對阿來回道:“從頭骨的牙齒上來看,那幾具屍體起碼六七十歲了,應該與你爸媽沒有關係。”
“這攤屍骨裡的人骨不多,往下要是還有,我們再仔細觀察觀察吧。”
阿來鄭重地點了點頭,小小的身子趴在窗邊,目光時刻不離地看向窗外,也不知再想些什麼。
三四道模糊的人影,卻在這時,出現在了不遠處的位置,像是站在被車輪壓出的路邊攔車,想要尋求些許幫助。
6行遇和那三隻狐狸,可不是什麼多管閒事的聖人,在越過那三四個人之前,便已加快了車,“咻”的一聲,迅地開了過去,還揚了好大的一層灰。
無名和我自然也不想在這裡,去管別人的事情,當即踩下油門,想要袖手旁觀。
誰曾想,那四個攔路的三男一女,見攔下房車不成,竟將我們這輛車子,當做了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他們在我們靠近的瞬間,居然直接衝到了車前,張開大手地逼停了我們的車子。
若非在最後一刻,無名猛地踩下剎車,在這戈壁灘上滑出了好長一條剎車印子。
光是這一百多碼的衝力,都能將這四個擋在我們車前的人給直接撞得血肉橫飛,夠他們死上幾回了。
無名面色冷的吐了口氣,一向好脾氣的他,難得甩著一張臉,將車窗搖下一個小縫,對著攔車的那幾人問道:“你們攔車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