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默搖頭，封銀沙直接追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報復回去！他們...文茜欺負你難道不是錯誤的嗎？以牙還牙有什麼錯？”
王默聞言抬手撓頭，...她自己也不確定什麼樣的方式最好的，但她知道自己的內心。
“因為...那不是我選擇的方式。”
“我不喜歡以牙還牙的報復。我只要制止那些對我的傷害就好。”王默看看自己的雙手，“因為...我希望別人也可以像我一樣，所以我選擇了這種方式。”
“但我也知道要求別人是一個很愚蠢的事情，我改變不了誰。我只能保證自己的心，那我就只保證自己的心好了。”
王默抬手按在心口，諄諄教導的聲音似乎在耳邊響起。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媽媽和那位監護人教導的具象化。
每當她覺得躊躇、羞愧於自己是個不完美的人，不夠才思聰穎，不夠亮眼時。
她就會被這些聲音包圍，她也是被人愛著的，她似乎不需要太多複雜的東西，她已經有了足夠珍視的愛。
世界太小，小的她可以一眼看到她所愛之人的模樣。
而她的所愛之人都在對她說：你還可以愛自己。
...讓你內心的愛越來越多吧。
“我應該比較貪心吧。”王默撥出一口氣，“我希望我的世界裡全都是愛，所以我不想、也不會讓自己去做違背愛的事情，這都是我的想法。”
“而且我也一直相信每個人都有善心，你，還有文茜，你們未必真的沒有愛。嗯...當然，我不覺得自己有那麼大能力，但你們一定會在某一時刻感受到愛的存在。”
看著王默攤手、撓頭，聽著她說著於自己而言頗為虛誇的話語，封銀沙咬緊牙關，“少自以為是了。愛？人類本身就是最虛偽的生物。”
“他人的惡意總像是門口的淤泥，就算你不開門，它也會從門縫之中滲進來。你被欺負的時候，真不會被影響嗎？那你為什麼總是一副不自信的模樣，還會羨慕的看著你的同伴呢？”
“就算你現在變得再好，你也改變不了原先的過往，你被欺負的過去從來都沒有消失。承認吧，你就是你，你在泥潭之中從沒有掙脫過。”
“你現在所說的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難道一時的友誼就能讓你經歷的痛苦都消失嗎？不過是在傷口上灑了些止痛藥，你卻覺得自己沒有受傷。”
但是面對封銀沙的這些話，王默卻是笑了起來，“是的，這像是苦中作樂。但，我不是忘記痛苦，我只是想把自己有限的精力，放到更應該值得我用精心照顧的地方，我很珍惜我的家人、朋友...”
“我想保護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感，不讓它被任何不好的事情破壞掉，更不想讓這些被消磨掉...”
“而且，愛有時候也會造成更痛苦的事情，但我願意接受這一切。就像，我永遠都無法想象媽媽離開我的那一天，但我想我遲早有一天會接受的。”王默說著，突然眼淚往下落。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些像是刺向自己內心刀子的話。王默感覺自己捅自己刀子的行為真是太傻了。
但嘴巴張開口後，話就出來了，擋也擋不住。
當王默擦掉自己的眼淚，看向封銀沙的時候，就看到對方摘掉了墨鏡，也在擦拭眼淚。
羅麗和黑香菱都跟著一起傷心，原本兩人還有些緊張的氛圍，在兩個人類小孩的爭辯中慢慢化解。
封銀沙抹掉眼淚，但心中一想起自己的母親，又忍不住紅了眼眶，...他愛媽媽，但所有的不幸都籠罩著他的家庭，他就是蜘蛛網上被粘住翅膀的一隻飛蛾罷了。
戴上墨鏡遮擋住自己的模樣，封銀沙說道：“看來我也拉攏不了你。那你就像個愚蠢的飛蛾一樣...撲火去吧。而我...或許就是一條路走到黑。”
“希望在這個可笑的世界裡，你繼續保持自己的樂觀。”
說完封銀沙轉過身和黑香菱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