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修長緊實,慢慢走進,那是一張隱匿於黑暗中,卻仍能瞧出立挺深邃的面孔。
那人似有所決,抬起眼簾,如刀鋒寒冽的眸地朝樓梯轉角處射去,準確無誤的捕捉到了暗中的身影。
只見黃木階梯轉角處,一隻素白細手執著燭臺,尖尖下頜低垂著,雙睫微垂烏髮半遮面容。
那烏鴉鴉垂落臀間的發,軟羅輕紗衣罩體,燭光映上碧羅裙上,只顯得素腰不盈一握。
身段柔軟纖細,似一枝易折的柳條兒。
殷瞻眼眸冷肅下來,脫去濕衣的指節頓住。
二人間四目相對,罕見的凝固一瞬,便見那娘子一副失落模樣,捉著曳地的裙擺,踩著木梯咚咚咚的返身跑回樓上。
那像是軟肉踩著地板的聲音。
他睽睽眼光落過去,只見發皺的花裙下,竟露出一隻玲瓏剔透,肉綿綿的足。
白玉一般,白的晃人眼。
第8章 貪圖
這夜的驚雷反反覆覆,大雨混著山寺中鹹腥潮濕的氣息。
雨水匯聚成一條跳水路,從屋簷瓦片縫隙間滾落而下,落在生出青苔的石板地上。
雨夜,本該是入睡的時辰,朱子卻耽擱不得。
侯爺的蓑衣一番折騰已經不能用了,他滿寺廟中去尋蓑衣,卻只能尋到一張破敗不堪的蓑衣。朱子也不敢耽擱,抱著蓑衣匆促趕回盧恆落腳暫歇的客房外。
他還沒出聲,便聽內室中隱隱傳來女子細柔的聲音。
朱子看了另一位一直守在廊外的隨從一眼,壓低聲兒問道:「鄭娘子?」
另一個隨從眼也不抬,「除了鄭娘子,還能有哪個?」
「二爺方才不是還說要去接夫人的?如今這是又改了主意,不去了不成?」
盧府侍從斜著眼睛:「等著二爺發話再說。」
眼瞧這夜侯爺出門無望,朱子心中升起了一絲著急。
他倒不是著急旁的,自己這般丟下少夫人往二爺處獻殷勤,若是遲遲不帶二爺回去,到時候少夫人那邊如何交差?
只怕是得罪了二少夫人!
他機靈的很,他是二少夫人的家奴,若是二少夫人有個好歹,他們這等家奴下場只怕不好。
不說旁人,便是珍嬤嬤那處,他不死都得脫一層皮。
他是想靠著盧恆,卻總歸還知曉自己如今主子是誰,因此自然對那什麼鄭姑娘沒好氣。
朱子正打算闖進去,裡頭又傳出了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