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郎君尤是不死心,追問盧恆:「何處尋到的?怎麼沒聽說過?不是都說符家早就死光了……」
盧恆並不言語,只是微微側身,官袍微微撩起,做一個請的手勢。
許是事情太過震驚,又許是將人家侯府上鬧得雞飛狗跳,如今正主黑著臉回來,她們也沒臉繼續留下去,幾人當即只得悻悻然互相攙扶著離去。
盧恆眼瞧眾人走遠,面色不改的隻身往府內走,臨走前朝身後長隨道:「將玉珠請進來。」
鄭玉珠頂著一張又是眼淚又是傷痕的臉,實在是可憐的緊。
她邊哭邊道:「阿恆方才也親眼瞧見了,實在是樂家的人欺人太甚,辱罵姑母與我,我總不能叫她們活活打死,我真是從未見過這等潑婦……」
盧恆卻好像聽不見她的話,只是抬眼瞧著她,半晌才道:「你方才的話,是從何處聽來的?」
鄭玉珠眼皮一顫,自然是明白他問的是什麼。
她沉吟半晌,才道:「姑母說的……」
鄭玉珠見盧恆真的動了怒,看她的眼神冰涼,心裡咯噔一聲。
「入京那幾日,我送糕點時不小心聽了姑母與婢女幾句交談,原本我自然不會說這等醜事,實在是這日遭這等人欺辱上門來,沒了法子……」
鄭玉珠恐盧恆徹底厭惡了她,自然是將事兒都往鄭夫人身上推說。
「是我不好,是我方才太過害怕了想著胡亂說些嚴重的拖延時間。可這話卻也不是我胡亂說的,姑母她說嫂子是七星子,長公主當年成婚七月就生下了她。能平安養大本就不可能,更遑論樂嫣生的跟樂府上的人根本就……」
盧恆那雙溫和的眉眼如今能滲出冰來,他只冷冷看著鄭玉珠,在鄭玉珠額角落出細汗之際,忽地涼颼颼的道:「若是下回我再聽到有關這等謬言,誣陷我妻子,敗壞長公主名聲之言,我絕不會饒過你,你可知?」
鄭玉珠心中只覺冤枉,覺得盧恆如今再不像以往,見自己這般模樣竟然無動於衷。
她悲哀道:「若是日後真有什麼風言風語,又如何能冤枉到我頭上,我可不是多嘴多舌之人。有流言也只怕是長公主當年的醜事知道的人多了……」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盧恆揚手一巴掌打去了那張我見猶憐的臉上。
男子的力道,絕不是娘子能比的。
尤其是盧恆這等武學日日不落之人。
他打完人,取出帕子靜靜的擦拭起手指,自高處垂眸看著她,直到鄭玉珠止住哭泣。
「往日我縱容你,什麼事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以為你只是年歲小爭強好勝,不想倒是養的你膽子愈發大了。」
第39章
盧恆再次得見到樂嫣的那日, 比起上回二人恭親王府的一出鬧劇,足足隔了小半個月。
麗日流金,秋風蕩漾。
王府內部重修繕完成, 亭臺樓閣, 飛簷青瓦, 處處雕樑畫棟, 瑤花奇草。
盧恆去時, 遇見宮人往裡面搬著許多奇珍異寶,桌椅花草。
他遭人攔在府外, 只得命眼熟的人傳話去給樂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