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再說一遍！”
劉曉麗原本春風萬里的臉，瞬間陰雲密佈，杏眼一瞪，怒視著張明遠，幾乎咬著牙道：“我沒告訴你，從此不許在我面前提這一件事嗎？”
“我難道沒告訴你，就算是砸鍋賣鐵賣房子都不會回金陵劉家的嗎？”
氣氛陡然凝固、嚴肅。整個特護病房區域走廊安靜得落針可聞。“媽，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容我向你好好分析嗎？”
張明遠早料到劉曉麗會有牴觸情緒，心中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辭，同時，心裡也是瞧不起劉曉麗的。大傻逼！
背靠著金陵劉家這座大靠山不用，強撐什麼啊？志氣？啊呸，能當飯吃嗎？“你的確要給我一個解釋。”
劉曉麗聲音很冷，盯著張明遠微微眯起眼睛道：“甚至我懷疑，你從一開始主導東海轉院，並不是為了東海的恢復，而是為了攀附劉家。”
劉曉麗不是真的傻子，很多事情經不起推敲。然而，張明遠這小白臉技高一籌，一點也不慌。“媽，我想請教您一個問題。”
張明遠不慌不忙，“漫雪的外公是你親生父親嗎？”
“當然是。”
劉曉麗點頭。“雖然我聽說了一些你與漫雪外公的恩怨，但是，你能斬斷父女之間的血脈之情嗎？”
張明遠接著再問。劉曉麗動了動嘴皮，默默搖頭。“媽，有一天漫雪或者葉明犯了彌天大錯，你還認他們是你的兒子女兒嗎？”
張明遠又問。“認。”
劉曉麗點點頭，話雖不多，但從神情上看，已經沒之前那麼牴觸了，顯然她也想到了一些東西，再大的恩怨都無法將親情割斷。那是自己的父母，是自己的血脈親人。“媽，您要面子，可在漫雪外公外婆面前，您始終是晚輩，你若不拉下臉來，難道還指望漫雪外公外婆主動向你認錯嗎？”
“……”
劉曉麗面色微變，張張嘴，欲言又止。看拿捏的差不多了，張明遠語氣一緩，嘆息道：“媽，給自家人低頭認錯不丟人，就像我跟漫雪處物件一樣。”
“日常裡，我與漫雪吵架鬥嘴，生悶氣，我從來都是主動認錯，哄著她，只要她高興，低頭認錯算什麼？哪怕讓我跪地上磕頭道歉，只要漫雪能開心，我都願意。”
“不為別的，因為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是我未來孩子的媽，是沒有血脈關係的唯一親人。跟她低頭不丟人。”
張明遠絕對是舔狗界的鼻祖，在開導策反劉曉麗的同時，不忘秀恩愛，不忘自我標榜好男人形象。他沒有錢，沒有本事，但張明遠有一個大能耐——騷。“媽，我認為給自己的父母低頭，不丟人。”
張明遠很聰明，沒有步步緊逼，“當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畢竟疙瘩在心裡糾結了幾十年，不是一天兩天能解開的。但，我與漫雪去探望一下長輩，你應該支援。”
“就今天吧，一會兒勞煩媽你先照料一下爸，我跟漫雪買點禮物去看望一下長輩，你意下如何？”
“……”
劉曉麗仍舊不開口，只是緊蹙的眉頭，透著幾分糾結。“媽，難道你真的想讓秦世明站在我們頭上拉屎撒尿，寧願看秦世明的醜陋嘴臉，也不願意向自己的親生父母低頭嗎？”
張明遠扎心逼問。果然，劉曉麗微微動容。“那你們去吧……”
“張明遠，按輩分年齡排序，你理應稱我一聲堂哥，我是怎麼得罪你了，我嘴臉如何醜陋了？”
劉曉麗話音未落，樓道口傳來秦世明冷峻中帶著憤怒的聲音。眸光閃動，如寒芒一般落在張明遠身上。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換做剛剛回歸都市的秦世明，單憑張明遠幾次三番挑釁辱罵，便足以判他死刑。一直沒動他，主要是考慮到秦漫雪深陷其中，無法自拔。這不，又迷戀上了張明遠這張小白臉？“二伯車禍出事，身患肝癌，乃秦家之痛。”
秦世明步步逼近，聲音卻更冷數分，“在二嬸，在漫雪面前，我從未說過半個不字，無論是在江海，亦或者金陵，但凡有需要，我從未拒絕。”
“你說我嘴臉醜陋，站在二伯二嬸一家頭上拉屎撒尿，當著二嬸與漫雪的面說說，我可有半分不尊敬？可有半點囂張跋扈？”
“你說我居心叵測，我又是否向二嬸二伯索要任何好處？”
“你，我……”
張明遠支支吾吾半天不吭聲，頓時脹紅了臉。“有的人心是黑的，所以看什麼都是黑的。”
秦世明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張明遠，最後氣勢一收，沒繼續同張明遠廢話，轉身望向劉曉麗與秦漫雪母女二人。“二嬸，漫雪，我不是美刀，做不到人人喜歡我，看樣子你們都不太歡迎我，我就不在你們面前晃來晃去了。”
秦世明心情不太好，其實他已經躲在暗處聽了有一陣了，旁觀者清，他知道張明遠不是好鳥，只是，秦世明從不在人前人後議論他人是非。對劉曉麗、秦漫雪失望至極，她們母女任由張明遠詆譭自己，沒有半點解釋。豈不是預設了張明遠對自己的看法？“我只說一句話，二伯有任何需要聯絡我即可。”
說完，秦世明拉著孔聽秋轉身就走，剩下劉曉麗三人面面相覷。“媽，你看看，你瞧瞧秦世明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這不就是給我們甩臉子看嗎？”
等秦世明走遠了，張明遠再次跳了出來，滿臉憤世嫉俗的樣子，衝著秦世明背影道：“我說過打鐵還需自身硬，媽，是看自己親人的臉色好一些，還是看秦世明醜陋嘴臉好一些？你心裡還沒有決斷嗎？”
“漫雪，一會兒你帶著明遠去拜訪你外公。”
劉曉麗心中一痛，望著秦世明離開方向，眼裡有了一抹兇狠。是啊，他一個當兵的，憑什麼在自己面前囂張？不就是錢嗎？難道金陵劉家沒錢？難道金陵劉家沒有人脈？扯淡！
“媽，你這個決定太英明瞭！”
張明遠聞言大喜，“我們從此以後不用看秦世明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