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裡的夜晚很冷。
但祁連山小學的晚上很熱鬧，有篝火，有電視，有孩子們的歌聲。
“你打算在鄉下呆一輩子了？”
與昨晚一樣，秦世明與孔聽秋呆在車裡，一邊看著孩子們，一邊聊著天，開啟天窗，正好能看見天上閃爍的星星。
“怎麼會？”
孔聽秋輕輕搖頭，“今年的重點先放在國內，等將大部分孩子上學的問題解決後，我計劃明年去一趟國外你。”
“國外？進修？”
秦世明有些錯愕，幹慈善還需要留學嗎？
說簡單一點，慈善事業就是兩個字兒——花錢。
缺啥送啥。
只要兜裡有錢，就能讓全世界的人，全都奔小康。
“進修？想什麼呢？”
孔聽秋莞爾一笑，輕輕搖了搖頭道：“我打算去一趟非洲，那邊戰火頻，那些孩子們太可憐了。”
“交戰區？”
聞言，秦世明眉頭頓時擰成了疙瘩。
他是北境戰將，國際上生的那些破事，比孔聽秋他們看見的更多，更真實，其實全都是利益，全都是鷹醬在背後操控。
槍炮一響，黃金萬兩。
“我不同意你去。”
秦世明搖搖頭，明確反對。
“聽秋，那地方太危險了，惡龍谷一事後，你昏迷了好幾天，你知道這幾天我們是怎麼過來的嗎？”
“我知道。”
被反對，被拒絕，孔聽秋也不生氣，依舊雙眸溫柔如水的看著男人，“可是，之前我聽過交戰區一個孩子說了一句話，我終生難忘。”
“他說了什麼？”
秦世明皺眉。
什麼話殺傷力這麼大，居然把老子未婚妻都從國內快拐到國外了？
“炎黃王國一名戰地記者採訪一位七歲多的小男孩，問他，你長大了想做什麼？”
孔聽秋看著秦世明道：“你知道小男孩是怎麼回答的嗎？”
秦世明直搖頭，他要知道就不會問了。
“小男孩說，在他們的國家，他們是長不大的。”
“……”
秦世明沒有吱聲，就感覺腦子裡“轟”的一聲，心臟更是像被錘子重重敲擊了一下似的，很疼，很沉重。
這句話太樸素了，樸素得沒有絲毫情感可言。
“世明，我只是想去接一下孩子回來，至少給他們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空間。”
“……”
這一次，秦世明沒有反對，他承認自己的心被擊中了。
他在想，是什麼樣的經歷，讓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能如此平靜的說出這句話來？
他在想，生命的意義是什麼？
“先別管國外，去的時候你告訴我一聲，我來安排好，或者，我安排你收留一批國外的孩子，但治標不治本，效果不大。”
秦世明豈能不瞭解戰爭得本質？
戰爭，其實就是掠奪，最原始的掠奪。
“我只是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我明白。”
秦世明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換了一個話題，“聽秋，你說，如果我一直找不到我爸媽，咱們倆什麼時候結婚？”
“要不我們先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