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溪島,傳聞中的戰神埋骨之地,想起當日在天音閣看到的《戰神錄》中的種種,容兆確實有些在意——
烏見滸知道什麼、知道多少,這人究竟又在打什麼主意,總歸令人費解。
“那也沒辦法了,”他道,“你若不同意換,元巳仙宗便不會在最後的文書上蓋印,我們就要川溪島,別的便算了。”
烏見滸氣樂了:“雲澤少君,這麼久沒見,你一來就給我找不痛快?”
“彼此彼此,”容兆不吃這一套,“我倒是好奇,不知烏宗主緣何看中這座島?”
“無可奉告。”烏見滸答得乾脆。
容兆料到如此:“烏宗主無可奉告之事確實多,聽聞你們灝瀾劍宗牽頭南地各宗門,新設立了一個南方盟,獨立於仙盟之外,如此大陣仗,總不能也說無可奉告,是否該給我們其他人一個交代?”
議論聲四起,不僅是他,眾人確實都對這事分外在意,如今容兆替他們問出來正合眾意。
烏見滸淡定解釋:“這事先前已當面與蕭督守說過,設立南方盟並非拉幫結派,單單為了我們南地宗門通商往來方便,沒有別的,諸位不必多想。”
一眾南地宗門宗主長老紛紛點頭附和,並不多言,儼然清者自清的態度。
“通商。”容兆念著這兩個字,眼神裡分明寫著不信。
蕭如奉也只能道:“烏宗主先前的確與我提過,就是這麼回事。”
容兆似笑非笑:“那就當是吧。”
“本來就是,”烏見滸全無心虛,“南方盟一事與今日之議無關,有關川溪島的歸屬,雲澤少君還是不要胡攪蠻纏得好。”
“胡攪蠻纏?”容兆問,“怎麼,灝瀾劍宗想要川溪島是理所當然,我元巳仙宗想要便是胡攪蠻纏?烏宗主這話好沒道理。”
“我說的是你,胡攪蠻纏,”烏見滸好笑道,“雲澤少君若是看我不順眼,想算賬又或別的,我們私下算便是,我一定奉陪,何必在這裡說。”
容兆沒興致與他調笑,重申:“元巳仙宗只要川溪島。”
烏見滸也不肯退步:“一樣,灝瀾劍宗也只要川溪島。”
蕭如奉無奈打圓場:“烏宗主、雲澤少君,你倆這樣,也不是個事啊,川溪島只有一座,要不便先到先得……”
“蕭督守,”容兆直接打斷他,“你們今日議事,並未通知我元巳仙宗,哪裡來的先到先得之說?莫不是覺得元巳仙宗太好說話了,由著你們隨便說說就算?”
蕭如奉被個小輩這麼懟,自覺顏面無光,本就在烏見滸那裡受了氣,這下也不想伺候了,沒好氣道:“我說了不算,那要不你倆現在再打一架吧,誰打贏了誰說了算。”
“不打,”烏見滸直接拒絕,“我不與雲澤少君打,贏了不好受,輸了也不好受,以後都不打。”
這話更是怪異,容兆面露諷笑:“我也不打,贏了有人不好受,輸了也有人不好受,以後都不打。”
眾人:“……”
“那你倆這樣也解決不了事情,”有人道,“要不索性川溪島一分為二,元巳仙宗與灝瀾劍宗各一半不就行了。”
“不行。”
他二人異口同聲。
烏見滸轉頭盯上蕭如奉:“請蕭督守斟酌定奪。”
蕭如奉看出他眼神中的威脅,無計可施,硬著頭皮衝容兆道:“雲澤少君,莫華真人今日不在這裡,是否該與他稟報一聲,問問他的意思?”
“不必,”容兆寸步不讓,“宗門九蓮印在我這,我的意思便是元巳仙宗的意思,這點小事不必特地知會我師尊。”
“那便等天恩祭過後再定吧。”
烏見滸忽然改口,身形陡然間虛化,幾步掠向前,一手攬過容兆的腰,眾目睽睽下帶著他飛身而出,只給眾人丟下句——
“我與雲澤少君單獨聊聊。”
少頃,他二人落地在無人山崖間的峭壁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