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南地這邊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皆眼含猜忌,像看誰都覺可疑,更有人怒而暴起:“你給我們的人也下了蠱!你究竟想做什麼!?”
質問聲自是衝著烏見滸去的。
面對一雙雙憤怒質疑的眼,他卻忽而笑了,極其輕蔑的,更似事不關己:“我沒什麼好解釋交代的。”
“你——!”
烏見滸道:“成立南方盟,進攻東大6,並非我刀架在你們脖子上逼迫你們,你們既是為了逐利,今日倒也不必這般義憤填膺。”
眾人不忿:“你連我們也算計,你分明想將我等宗門全都吞了!”
烏見滸目露譏諷:“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你豈有此理!”
“烏宗主,你所做之事,實在過猶不及,天理難容!”蕭如奉痛心疾貌,為了挽回顏面,也想將事情盡推到烏見滸一人身上,他擺出仙盟督守的架子,厲聲叱責,“你狼子野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一力挑起東南兩地紛爭,釀出今日之禍,你便是萬死難辭其咎!”
“還跟他廢話什麼,”容兆身後某位長老氣憤道,“直接千刀萬剮了便是,南方盟這些人也別想好過,事情既做下了,就別說自己無辜!”
被千夫所指,烏見滸仍站定不動,一眾親信侍從快上前,同時釋劍,劍指四方。他的身後,眾灝瀾劍宗長老弟子亦半抽出劍,警惕著四周,隨時準備動手。
南盟宗門人紛紛避開,尚與他們立在一處的,也猶豫不決——雖對烏見滸憤恨不滿,又忌憚東大6這些人,難以抉擇。
容兆開口,冷靜提醒對面眾人:“現在與灝瀾劍宗劃清界限,答應我們的和談條件,可放歸降俘,讓你們回南地。否則,爾等被困死在這商洛城中,南地會生什麼誰也保證不了,便是我們不趁勢打過去,焉知灝瀾劍宗會不會藉機吞併你們宗門地盤。”
此言一出,南地一眾人面色愈扭曲。
他們都清楚所謂南方盟已如一盤散沙,幾方勢力甚至結了仇,東大6人卻氣焰正盛,若當真打過來,他們絕無可能再聯合反擊,必將兵潰如山倒。更別提,還有灝瀾劍宗這個兩面三刀的禍害,在旁虎視眈眈。
烏見滸直視容兆,平靜問他:“你覺得我會做這些?”
容兆冷道:“烏宗主的心思,誰說得準。”
烏見滸並不辯駁,點頭:“你說會便會。”
桑秋雪最先附和:“千星島願與東大6宗門和談,做出賠償。”
蕭如奉這個督守也只能做出表率:“羌邑也願和談賠償,爾等若還有執意要與灝瀾劍宗為伍者,便是與整個仙盟為敵,便與灝瀾劍宗一同逐出仙盟,日後人人得而誅之!”
南盟眾猶在猶豫掙扎,徽山派宗主第一個做下決定:“徽山派接受,只要能讓我等儘快回去南地,徽山派願意和談。”
“宗主,當真要答應?”有徽山派長老仍心有不甘。
“不如此,我們宗門便要被臨滄宗這些人吞了,”那位宗主咬牙切齒道,“我寧願與東大6人賠罪賠償,也再不與這些兩面三刀之人為伍!”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動搖之人愈多,最後剩下仍與灝瀾劍宗站在一處的宗門,皆是本身依附他們,或與他們糾葛深重者。
兩相對比,眾寡懸殊,形同孤立。
烏見滸始終鎮定,心知容兆今日用來對付他的招數,必不只這些。
他主動問:“雲澤少君還想說什麼?”
對峙間,容兆偏頭示意侍從:“把人帶過來。”
少傾,灰頭土臉的年輕修士被押上來,面對眾人疑惑目光,戰戰兢兢自我介紹是灝瀾劍宗烏老宗主近侍。
已有灝瀾劍宗弟子認出他:“崔坊!你為何在這?”
“我、我來告這位烏宗主……”他心一橫眼一閉,咬咬牙道,“當日老宗主並非進境不成遭反噬隕身,是烏宗主帶人關閉了玄極殿結界,將玄極殿中人屠淨後,趁老宗主進境關鍵時刻闖入洞府中,斬殺了他。”
這人話說完立刻閉了嘴,他已被容兆關押多時,早被教訓老實了,容兆不讓他說的話,他是半句不敢多言。
只這寥寥幾句話卻如滾水入油鍋,瞬間炸開。
“你說什麼?!”一灝瀾劍宗長老厲聲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