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快將死者的名字報上來。”官兵語氣不耐道。
“我知道!我知道!”一個年級頗大的礦工將死者的名字一個個報上去。
眾人聽見這一個個名字面有哀色, 死者之中最大的五十,最小的是十四, 他
們都是聽說給鎮南王做工可以得很多賞錢才被騙來挖礦的, 可是誰能想到他們就此落入了魔窟。
會識字寫字的官兵核對了名冊之後, 確認了死者,將他們的撫卹金髮到死者的同鄉手中, 讓同鄉帶給他們的家人。
只見那官兵分發要撫卹金後警告道:“這是他們用命換回來的錢,你們切不可私吞!要對得起天地良心,對得起他們留下來的孤兒寡母!絕不能因為沒有撫卹金而讓他們家人餓死。”
“自然,自然!”拿著同鄉撫卹金的人淚流滿面的說道,“若是私吞,便叫我天打雷劈!”
“行了,都回家吧。”官兵擺了擺手道。
話音落下,一群披著蓑衣灰頭土臉的人們互相扶持著冒著雨在天明之際離開了礦場。
等人走之後,負責分發銀錢的官兵來到蕭馴身邊道:“將軍,發放銀錢和撫卹金把我們蔥長安帶來的金銀全都要用光了。”
坐在屋子中的蕭馴一邊慢條斯理地擦著劍,一邊笑著道:“小皇帝怕是要心疼。”
“不過沒關係,我會全部給他補回去。”說完,蕭馴便用手中的長劍指向江漢郡的郡城——漢陵城。
今日小皇帝所用出去的錢財,他會十倍百倍地從鎮南王及其殘黨手中收回。
“走!”
話音落下,蕭馴起身帶著自己數千鐵騎直奔江漢郡郡城而去。
蕭馴這一路來行路極其隱蔽,即便先攻打了看守森嚴的礦場也未曾暴露自己的行蹤,在大雨將息之後更是飛速地奔向郡城,他要在今夜奇襲漢陵城!
夜色已至,蕭馴貓在山林之中摸清了漢陵城守衛的換防規律之後,直接帶著人用飛爪登上城牆。
“有……”
城樓之上的守衛還未曾說出“敵襲”二字,對方便被蕭馴一劍斃命,他身後隨他一起奇襲計程車兵也在他們發出動靜之前乾脆利落地解決了對方。
蕭馴看著倒了一地的屍體語氣輕蔑道:“一群酒囊飯袋。”
說罷,蕭馴轉身便帶著身後眾人前去開城門。
午夜時分,大雨忽至,漢陵城破,蕭馴所率鐵騎攻入漢陵城中,一時之間殺聲震天。
當蕭馴身後的鐵騎喊出“鎮南王謀反已經在長安伏誅”時,原本還有能力抵抗的鎮南王私兵直接丟盔棄甲,毫無一戰之力。
到天明時分,鎮南王的殘部被蕭馴所率鐵騎盡數捉拿,有一個倒是搶了馬車準備帶著家眷逃出城,但是卻被蕭馴一箭射殺!
沒有被姬昭特意關照過鎮南王殘部,蕭馴可不會好好對待,他們喊的冤,他一個字都不想聽,拖出去直接殺了,到地下去喊給被他們害死的人聽吧。
至於這些人的家眷,要麼發配去做苦役,要麼一條白綾賜死。
不過短短几日,蕭馴嗜殺的名聲傳遍了整個漢陵城。當地豪強怕得要死,生怕自家被蕭馴查出來與鎮南王有關係,而江漢郡的百姓卻是紛紛為蕭馴叫屈。
“蕭小將軍是陛下派來救我們的救星!若非蕭小將軍,我們幾個早就死在礦洞裡了!”
“陛下給我們減免賦稅,陛下是好人,蕭小將軍是陛下派來執行命令的人,怎麼會壞呢!”
“聽聞蕭小將軍是蕭大將軍的侄兒,他叔父鎮守邊關打北離保護大昱子民,屢立戰功,蕭家人怎麼可能是壞人呢!”
“蕭小將軍嗜殺,那也是對著敵人的!”
“蕭小將軍是在為我們報仇啊!我那妹子便是被那鎮南王的走狗害死的!”
“是啊,我們該給陛下和蕭小將軍立個長生牌!”
“說得對,我這就回家立長生牌!”
蕭馴對於世人如何評價他並不在意,他現在要做的是處理鎮南王的家產,抄出來地金銀珠寶古董字畫全部裝箱給小皇帝送回去,抄出來地田產店鋪,全部歸還於被鎮南王搶奪家業之人手中。
然而蕭馴在歸還田產的時候,他遇到了一些阻力,這些阻力便是江漢郡的豪強。
豪強之所以可以稱作豪強,那麼便是因為他們田產眾多,鎮南王所擁有的一部分田產還是他們獻上去的,但是蕭馴卻要將這些田產歸還給那些賤民!
因此,之前還怕蕭馴怕得不行的豪強開始阻撓蕭馴歸還田產,要將鎮南王的田產全部私吞!
蕭馴聞言不由笑了起來,他看著跟了自己許久的手下道:“我看起來很好說話嗎?”
手下不敢抬頭只問道:“將軍可要前去赴宴?”
“去。”蕭衍拔出手中長劍道,“只不過,我不是去吃飯的,而是去殺人的!”
華燈初上,蕭衍從馬車中走出,踏著雨聲走進了豪強在精美的園子裡舉辦的宴會。
然而不出片刻,園子裡傳出慘叫聲,蕭馴坐在桌子前嘴角微勾,絲毫不在意自己坐在一片血泊之中,他淡淡飲下杯中美酒道:“阻我者皆可殺之!”
“將軍,那些田產如何處置?”
“全部收為國有。”蕭馴冷聲道,“既然他們這般愛土地,那我便清量江漢郡所有土地,但凡有隱田超過百公頃者罰沒所有家產,所有隱田收歸國有。”
“是!”
蕭馴的命令很快傳了下去,江漢郡大小官員不敢不從,刀已經架在脖子上了,豪強和自己總得死一個。
但是,蕭馴所做之事很快便傳到了長安,被群臣在朝會上聯名參奏。
姬昭坐在皇位上,神色淡淡地聽完了這些人激烈陳詞,心道蕭馴當真是在江漢郡殺了一個人頭滾滾。而清量土地這一做法,最得他心,畢竟土地兼併是每一個封建王朝的隱疾,當一個王朝走向陌路的時候,基本都是因為土地兼併到達了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