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形容枯槁，整個人無力的坐在靠椅上，因為這段時間生的事情，以至於她整個人都呈現了疲態。
突傳噩耗。
丈夫竟然查出了腎病，要想活下去，只能換腎。
一開始江母並不知道是腎病，是江父突然在家中暈倒，六神無主的她，立馬給江子越了電報。
只是還沒等江子越回來，就查出了是腎病，要想治療好，只能找親人的適配度，或者去大醫院找腎源。
想要有腎源談何容易。
這可是七十年代。
連這項技術都不太完善，更何況是願意捐腎的人了。
那就只剩下親人的適配度了。
一般得直系親屬。
只是……
江母深吸一口氣，看向了一臉不解的江子越，道：“你還要當兵，哪能捐腎給你爸，我們再等等吧。”
江子越不懂，他一點都不懂。
為什麼到這一步了，自己父親的性命危在旦夕，如今算是控制下來，可醫生都說的很直白了，腎衰竭的厲害，想要好起來，只有換腎。
江子越不是不願意給腎。
他得知這個事情之後，第一想法就是來醫院做適配。
可沒想到，江母得知後，竟然趕了過來，攔住了他做這件事情。
如今更用自己當兵的藉口來說。
江子越一時之間，不知道是母親太過於愛自己，想要保護他，還是什麼原因。
他試圖說服江母，“媽，爸怎麼等得了，你讓我先做一做，要是不行，我也就放棄了，可如今我若是連做都不做，我還談何稱之為人子，爸等著我救命啊媽！”
江母依舊堅決，“你要是偷偷去做，哪怕合適，我也不會用的，這個事情沒得商量，你要是真拿我當你媽，那你就聽我的。”
“媽——”
江母不給江子越繼續說話的機會，她直接站了起來，“我要去看你爸了，你要是不願意聽我的，那你也問問你爸的意見，如果他也不同意，那你就別想了。”
這就是把路堵死了。
江父怎麼可能會用自己的腎。
江子越很清楚，自己的父母很愛自己，這種愛甚至讓他覺得窒息。
如今連自己的父親出事，他都幫不上一點忙，這讓他一點都不懂，為什麼會這樣。
江子越深吸一口氣，抿著唇低頭看她，“媽，那你想看著爸死麼？”
江母身子一僵，隨即語氣淡了幾分，“生老病死是常態，是我一開始接受不了慌了神，所以才找了你，你如今是仕途的上升期，我做母親的，不能為你做點什麼，卻也不至於給你拖後腿，你早些回去吧。”
“媽，我去見見爸。”江子越知道說服不了江母，只好想想看能不能說服江父。
至少他要清楚，為什麼不讓他做配型，到底是像江母說的一樣，擔心他的健康問題，還是有別的原因。
難道是父親和母親之間，出現了什麼矛盾？
可要是有矛盾，為什麼父親出事的時候，她還是慌張的來通知了自己。
這說明，她也是不想讓江父死的。
可如今，卻又不願意讓自己做配型，江子越實在是無法理解。
江母看了他一眼，半晌後嘆了口氣，“子越，你別怪我不讓你做配型，我是為了你好，你父親老了，你還年輕，沒有一個腎，誰知道會怎麼樣，你年紀還輕，還有大好的前途，做人父母的，是寧願犧牲自己，也不會讓孩子受罪的。”
江子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知道自己母親固執，一旦認定了這個想法，自己無論說什麼，她都不會聽進去的。
只是其他事情，他能接受。
唯獨這件事，涉及到父親的生命，他沒法袖手旁觀。
如果說服不了江父，江子越還是會偷偷做配型。
大不了瞞著家裡人，等做出來配型之後，就說是別人願意捐的。
這麼一想。
江子越心裡倒是鬆快了一些，面上依舊不顯山不漏水，“知道了母親。”
“走吧。”江母拍了拍他。
兩人一道去了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男人，似乎老了好些歲，整個人都透露著病氣。
不過看到妻子和兒子前來，江父露出了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