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湖畔景緻好,達官貴人們的別院皆坐落於此,由於信國公府梁家顯赫,別院最是雅緻闊綽。
別院南面臨湖,湖上還有數座精美的畫舫,來此做客的人可入畫舫賞湖畔景色,也可遊園觀亭臺樓閣之妙趣。
信國公府梁世子是京城公子哥的翹楚,尋常人巴結不得,也等閒不設宴。是以,難得的這次設宴,居然來了不少賓客。
裴荇居的馬車到時,別院門前已經堵了長長的一串,梁家小廝大汗淋漓地維持秩序。
得知裴荇居來,旁人又紛紛錯開,愣是在狹窄的山道上騰出了足夠的空間讓裴荇居的馬車經過。
莊綰透過車簾縫隙瞧見這一幕,暗暗咋舌。
同時,也努力回想書中的內容。
這時候的裴荇居已經在朝堂摸爬打滾了多年,擁有自己的勢力,但也隱藏得極深。世人只知他巧言令色籠絡帝心,故而懼他幾分。
殊不知,他早已成了頭可分庭抗禮的猛獸。最大的政敵便是信國公,也就是這位設宴的梁世子之父。
只是不知裴荇居為何要帶她來赴梁世子的宴。
這邊思忖著,馬車晃了晃,停下。
外頭有個清潤的聲音傳來。
“難得裴大人肯賞臉,本世子在此恭候多時。”
莊綰心想,這聲音真好聽。
然而當她下車瞧見來人時,更是驚豔了一把。
此人非中原人容貌。額頭寬且高,長眉如劍斜飛入鬢,額邊落下兩縷髮絲半遮住眼,可恰恰那雙淺淡的雙眸令人記憶深刻。
他薄唇微微揚起,彷彿天生就愛笑,但笑得並不熱情,很是高貴。渾身的氣質與他的身份一樣,令人覺得孤傲且高不可攀。
這般好看又極具攻擊性的男人,偏偏身上一股灑脫隨性不顯突兀,怎麼看都怎麼令人——養眼。
莊綰不禁看了好一會。
然而她不知,她這片刻的愣神卻令身邊的兩個男人都想得有點多。
梁世子面上不顯,袖中兩指卻不停摩挲,那雙淡色的眸犀利中透著難以察覺的溫柔。
而裴荇居不動聲色地觀察兩人,緩緩勾唇:“有勞梁世子親自相迎,裴某受寵若驚。”
“請!”
“請!”
梁世子邊走邊道:“數日前,高僧為我卜得一卦,卦上說今年運道如虹。本世子心情大好設宴同慶,只是不知這運道指的是財運還是官運,裴大人以為呢?”
“梁世子光風霽月,天生貴命,不論財運還是官運皆會如虹。”
“是麼?可本世子總覺得有些運道被人奪了去。”
裴荇居停下來:“還有這種事?”
兩人對視,各自笑了笑。
男人之間的交鋒本就沒來由,有時一個眼神、一兩句話便可殺個你死我活。而莊綰渾然不知,她沒見過世面似的,跟在裴荇居身後好奇地觀賞庭院景緻。
走了會,前面的人倏地停下。莊綰差點撞上去,幸好有人抬手護住她額頭。
梁世子長臂落下,含笑對莊綰道:“莊姑娘,到了。前面是女眷遊樂之地,一會有婢女為你領路。”
哦,原來是男女分開設宴。
莊綰懂!
她規矩地福了福身:“多謝!”
這聲謝乖乖巧巧,梁錦羨聽後也不知想到什麼,唇角的弧度又揚高了些。
裴荇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