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起因要從賀州說起,賀州長恩縣令彈劾賀州知府私設賦稅竊取國財,此事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賀州是梁家故地,自始至終被看成了梁家根基所在。賀州知府私設賦稅不言而喻直指梁家人,首當其衝便是信國公。
只不過信國公還沒來得及說話,裴荇居就站出來為其辯護。
他一臉公正,直言賀州雖信國公故土卻非他之封地,且信國公人在京城長臂難及,莫要冤枉好人。既然事情出在稅賦上,那就查稅賦之事。
這麼一來,矛頭指向了戶部,戶部年年清算各地稅賦,賀州私設稅賦的事不可能不知曉。並且,長恩縣縣令還提供了好幾本賬冊,更是直接坐實了戶部的罪名。
御史臺高儆得了充分的理由,越加理直氣壯地彈劾梁家以及太后,並臭罵裴荇居為信國公說話實屬同流合汙。
裴荇居摸摸鼻子,功成身退。
建太廟的事徹底耽擱,這下,太后是真的氣病了。
太后不舒坦,必然要將氣撒在皇帝身上。皇帝重孝,為消太后怒氣,只好將御史臺高儆的官職罷免。
得知此事,裴荇居匆匆入宮。
.
裴荇居忙於朝事多日未回府,偶有歸來,也是深更半夜。總之,莊綰已經好幾天沒見著他人影了。
她百無聊賴,便可勁兒跟牛叔折騰吃食。
大隱隱於野,莊綰深以為然。即便放在前世,牛叔也算得上個美食專家。他平日困於後廚做大鍋飯而不得大展身手,可自從跟莊綰做小龍蝦後,一個美食專家,一個吃貨,開始神交。
於是,莊綰負責出錢,牛叔負責找食材,兩人默契得很。
譬如燒雞要用初春的荷葉包著烤才鮮香;紅菌菇不要炒,以花生油煎著吃才夠味;吃涮羊肉,配香菜才是靈魂。
這般悠閒地過了幾日後,消失大半個月的驚蟄回來了。
驚蟄變了許多,瘦了也黑了,但仍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樣。見莊綰與其他幾個婢女頭挨著頭地討論怎麼吃,很是無語。
沒多久,見立夏也擠過去湊熱鬧,神色更是複雜。
“驚蟄,你要不要來一口?”莊綰問她。
驚蟄守在門口站得筆直,搖頭:“多謝莊姑娘,不必了。”
“可惜了,這石斑極其難得呢。”
立夏忙不迭點頭贊同。
吃飽喝足,莊綰頓覺有使不完的力氣。她在牆根站了會,突然吩咐:“秋檀,去拿把鋤頭來。”
秋檀應聲,立即去了。
驚蟄問:“莊姑娘要鋤頭做什麼?”
“鬆土啊。”莊綰指著牆根:“這裡有許多蚯蚓,土壤肥沃,最適合種花。”
驚蟄嘴角抽抽,敢情這位打算在裴府長住。
然而她不知,裴荇居對莊綰的態度早已改變,當初派驚蟄和立夏過來監視莊綰的一舉一動,驚蟄私以為莊綰是旁人派來的奸細。
現在,也依舊這麼認為。
見她想在木樨院種花,驚蟄忖了忖,上前阻止道:“莊姑娘,此事恐怕不妥。”
“為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