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院,莊綰在給自己過生辰。
說來也巧,她和原身的生辰居然是同一天。
前世活了二十年,每一年的生日她都沒落下,小時候父母為她精心準備蛋糕和豐盛的晚餐。上大學後,生日都是跟室友們過的,她們會為她準備各種驚喜,為她唱生日歌,送她精心準備的禮物。
總之,莊綰前世的二十年活得很幸福,生日也成了她非常有儀式感的日子。
即便是來到這個世界,到了生日這一天,骨子裡也覺得該好好慶祝一番。是以,她忙活了一整天,跟牛叔準備了許多美食,準備辦個生日party。
五月的天,夜風涼爽。莊綰在庭院裡擺了座燒烤爐子,她坐在爐前忙活,牛叔在一旁伺候炭火,立夏和驚蟄邊忙活邊讚不絕口地吃。
另一邊,秋檀在準備瓜果點心,而呂侍衛則把她切好的瓜果擺盤後放到桌面上。
見他悄悄偷吃了一塊,秋檀立即瞪眼:“這是小姐愛吃的。”
呂侍衛訕笑,三兩下嚼完吞進肚子裡,差點噎著。
秋檀見他這憨傻的樣子,也忍不住笑起來。
莊綰八卦地看了幾眼,暗自好笑。
有呂侍衛在,以後她離開裴府就更放心了,想來呂侍衛會照看好秋檀。
木樨院裡還有其他婢女婆子,有的點燈,有的三三兩兩圍著說話。總之,打鬧的,嬉笑的,氣氛放鬆且歡樂。
裴荇居到來時,瞧見的就是這麼一幕熱鬧祥和的畫面。
他停在院門外,靜靜地看了會。
許嬤嬤發現他了,忙走出來請安:“大人。”
裴荇居頷首:“你們在做什麼?”
“大人,今日是莊姑娘生辰,莊姑娘請眾人來吃兩杯酒。”
想了想,她補充:“莊姑娘原本想請大人,不過大人庶務繁忙便也沒敢打擾。”
裴荇居“嗯”了聲。
默了片刻,他轉身要走。
許嬤嬤問:“大人不進去?”
“不了,我還有事。”裴荇居道。
他有自知之明,莊綰沒請他,估計是顧及他來反而令眾人拘束。既如此,他又何必去礙眼。
這廂,莊綰烤好一部分肉,把剩餘的事交給牛叔,然後招呼大家開吃。
除了烤肉,莊綰還準備了許多零嘴,外加一個大蛋糕。
這蛋糕是她費了一下午的功夫做的,共三層,每一層都是不同的口味。另外,她還花了二兩銀子打了壺酒。
裴府的下人並不多,後院的小廝婆子加起來也就二十餘人。莊綰將蛋糕一一分完後,端起酒盞就朝許嬤嬤走去。
“嬤嬤,我敬你一杯。”她說:“來裴府這些日多虧有嬤嬤照看。”
雖然許嬤嬤平日很少來木樨院,但莊綰清楚,若非許嬤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恐怕難以這麼自由。
“這一杯嬤嬤得喝呀?”她笑道。
許嬤嬤喝了酒,想說裴荇居剛才來過,但話在舌尖滾了滾又咽下去了。
“多謝莊姑娘。”許嬤嬤飲了酒,又吃了些烤肉。
雖有酒,但眾人不敢多喝。許嬤嬤喝了一杯,立夏於秋檀也喝了一杯,驚蟄和呂侍衛職業道德強,竟是半點酒也不沾。
因此,一壺酒,幾乎一半進了莊綰的肚子。
不過這個時代的酒並不烈,她喝了半壺暈乎乎地走出院子。秋檀看見了,忙跑過來扶她:“小姐,你上哪去?”
莊綰擺手:“不用管我,我去醒醒酒,你跟她們玩吧。”
庭院燈火明亮,人影樹影交織。也不知牛叔說了什麼趣事,引得眾人發笑。
莊綰將笑聲聽在耳中,卻只覺得無比寂寞。
她再次推了推秋檀:“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
沿著小路,莊綰走進園中,木樨院的熱鬧離她漸漸遠去,耳邊只剩下盛夏蟲鳴沙沙之音。
裴荇居的府邸沒什麼景緻,連園子也光禿禿。但勝在有幾棵老槐樹,樹根交錯盤於土中,將整個花壇佔得滿滿當當。
莊綰想起前世外婆家也有許多槐樹。門前是個老舊的籃球場,球場周圍種著兩棵老槐,春天的時候她喜歡爬上去摘槐花。外婆做的槐花糕甜膩香軟,格外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