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綰一驚,承恩侯這一家子好不要臉!
她上前一步:“蔣侯爺,你雖然年紀大是長輩,可也要講道理,我怎麼欺她了?”
“你問問在座的各位,是不是蔣珊招惹我的?我分明在街上好好走著,她非得叫婢女請我上去,我不上去還用不尊重大曌貴客的說辭來逼我。我上去了,卻又句句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至於她剛才的樣子,也只能怪她自己膽小,我可沒碰她更沒打她罵她。比起我來,你倒是還扇了她一巴掌,你看,她嘴巴都流血了。”
“.......你......你們.........”承恩侯氣得說不出話。
“女子與小人難養,我不與你們計較。不過......”他對裴荇居道:“裴大人真要放任她如此目無王法而坐視不理嗎?”
“一個落了賤籍的女子罷了,裴大人......”他目光射入裴荇居漆眸中,半是勸告半是威脅:“真要為了一個女人與本侯爺為敵?”
“裴大人想清楚了,縱使你權勢不小,也深得帝心,可你總歸根不在這。”
言下之意便是,強龍難壓地頭蛇,她蔣家在京城是大族,更何況背後還有信國公做靠山。他裴荇居犯不著為了個賤籍的女人與他承恩侯交惡。
莊綰當然也聽明白了其中意思。
她開始緊張起來,卻故作鎮定地去看裴荇居。
裴荇居可不是什麼善類。
他不會平白無故殺一個人也不會平白無故救一個人。他心機深沉,理智詭譎,凡事只權衡利弊。正如承恩侯所說,她只是個落了賤籍的人對他沒半點用處,他犯不著為她樹敵。
他會把她交出去嗎?
眾人似乎都在等他的答案,氣氛默契地變得安靜而詭異。
須臾,只聽裴荇居輕笑了聲:“裴某仍是不知蔣侯爺說的何意。”
“剛才她也說得一清二楚,欺你承恩侯府的人並非她,也並非旁人把蔣小姐弄成這樣。倒是蔣侯爺的那一巴掌......”他故作關心的語氣:“蔣侯爺還是儘快帶蔣小姐回去請個大夫為好。”
“好!好!好!”承恩侯氣得連說三個好,臉色陰沉:“裴大人的話,蔣某人記住了!此事,本侯必不會善罷甘休,裴大人,咱們宮裡見!”
他轉頭對著蔣家奴僕,厲聲吩咐:“我們走!”
“慢著!”裴荇居出聲。
承恩侯停下來:“怎麼,裴大人後悔了?”
裴荇居走過去,在他耳畔低聲道:“我前日得知一個訊息,賀州知府曾送一本賬冊入你承恩侯府,不知是真是假?”
倏地,承恩侯臉色大變,身上那股氣焰像被人驟然潑了水似的,偃旗息鼓。
他喉頭發乾,神色緊繃:“裴大人想說什麼?”
“裴某不想說什麼,裴某隻是想提醒侯爺。”他緩慢而清晰道:“莊姑娘雖姓莊,可現在是我裴府的人,你動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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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一走,演武場裡其他人也陸陸續續散去。
莊綰偷偷打量裴荇居的背影,幾分好奇幾分疑惑。
少頃,他抬腳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來。
“還不走嗎?”
“啊?哦.....”莊綰趕忙跟上去。
烏靜公主追上來:“裴大人去何處?”
裴荇居沒理。
烏靜生氣問:“裴大人已經好幾天沒露面了,你何時得空?”
“公主,”裴荇居再次停下:“裴某沒空,公主若是要逛街可另尋他人陪同。”
沈禕一個頭兩個大小跑上前:“是啊公主,裴大人日理萬機忙著籌備太后壽宴呢,你要去哪?我陪你就是。”
一聽是忙太后壽辰的事,烏靜公主也不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