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國公府。
堂內香爐青煙嫋嫋,麒麟獸屏落在光線下耀眼而威儀。
信國公一身青衣道袍,邊用早膳邊說:“再過幾日就要搬遷行宮,朝堂的事也一舉搬到行宮處理。你既已入仕便先領個職缺鍛鍊一番。我已跟段統領透過信,會在禁軍給你安排護衛統領一職,行宮這一趟你就跟在皇上身邊吧。”
梁錦羨坐在對面,吃得慢條斯理,淡漠的眉眼雖看著溫順,卻透著幾分桀驁不羈。
信國公輕笑兩聲,難得有了點父親逗兒子的心思:“還在與我慪氣?”
“兒子不敢。”
“是不敢還是沒有?”
“沒有。”
“你這性子與我年輕時一樣,別說你沒有,你就算有也不奇怪。你長大了,許多事我不會拘你,但也不能由你任性。梁家的大業最後還要交在你的手中,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你好。”
“兒子明白。”
“你明白就好。”想到什麼,信國公又道:“這趟去行宮,你妹妹意欣也會去。除了護皇上,你妹妹那也多用點心。”
“兒子知道。”
用完膳,梁錦羨放下筷子起身行了一禮:“父親慢用,兒子還有事先回去。”
“去吧。”
信國公餘光目送他出門,待梁錦羨走遠,他臉上的慈祥也漸漸消失。
這邊,梁錦羨回了自己院子,進屋見一名暗衛站在裡頭等待,他停腳。
“有什麼訊息?”
“稟世子,這是西竺送來的。”侍衛從腰間掏出封信。
梁錦羨看了看,薄唇嘲弄勾起:“只查出兩個?”
“是。”
“告訴他,繼續查。”
忖了忖,他又問:“裴府有何訊息?”
侍衛道:“莊姑娘在暗中打探商隊,幾日前還打算跟一位叫林貴的商人離京,只是恰逢封城就沒能走成。”
“離京?”
梁錦羨長睫微壓,薄薄的視線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他的手好看,白皙瘦長且骨節分明,青筋淺淺覆蓋,多了幾分陽剛之氣。
他很欣賞自己的手指。
就這麼看了會,倏地笑起來:“枉他裴荇居聰明一世也有難以料到的事,既如此,我便助她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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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書房。
“莊大人還留下了一封信?”沈禕詫異。
裴荇居點頭:“當初就猜到莊大人的死另有冤情,卻不料是因此事。”
他說“莊大人暗中收到投書,信中列舉賀州官員蛇鼠一窩從上到下貪墨成風,私設賦稅中飽私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