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綰從跑馬場回來時,已經是傍晚。
一進門,就見屋子裡放了兩個箱子,立夏捧著清單站在一旁。
莊綰不解,這些.......
“姑娘,”立夏說:“大人把這些東西送回來了,一起送來的還有這個。”
她遞了個匣子過來。
莊綰接過,開啟看,裡頭靜靜地躺著她送出去的那塊觀音玉墜。
愣了愣,莊綰問:“怎麼回事?”
立夏道:“大人說這些東西不必還了,既然送了姑娘,便是姑娘的。”
莊綰沉默,看向地上的箱子,裡頭裝著的是曾經從錦繡閣買來的衣裳,上頭還放著張銀票。
立夏又道:“大人還讓奴婢傳句話給姑娘。”
“什麼話?”
“大人說,莊姑娘想走,隨姑娘意就是。”
莊綰點頭,低聲道句“多謝。”
她沒再看箱子裡的東西,只撿起那塊觀音玉墜,走去東邊的涼亭水榭中。
湖面波光斑斕,映著黃昏日落,連空氣都平添了些寂寥。
隱隱地,莊綰心底愧疚。
裴荇居最終還是沒要她還一分一毫,可她卻覺得欠了他許多似的,比屋裡放的東西貴十倍百倍,恐怕她這一輩子也難以還完了。
她在搖椅上躺下來,拿帕子緩緩蓋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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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下,裴荇居伏案看卷宗,過了會,呂侍衛在外頭敲門。
裴荇居停下:“東西她看到了?”
呂侍衛道:“莊姑娘已經看了。”
“她......說什麼?”
“莊姑娘沒說什麼。”
呂侍衛有點難過,他不明白莊姑娘好端端地為何要走。若莊姑娘走了,以後誰來給他家大人做糕點,誰來督促他家大人喝藥呢。
此時見他們大人孤單的身影,他居然有些同情。
好不容易有個喜歡的姑娘,可心愛的姑娘卻要棄他而去。
冷不防,裴荇居抬眼:“你在想什麼?”
呂侍衛忙收起同情的眼神,立即站直:“屬下什麼都沒想。”
裴荇居撂下卷宗,道:“沈禕在何處?去喊他來。”
“是。”呂侍衛趕忙去了。
裴荇居揉了揉眉峰,虛虛地望了會晦暗的夜色,闔眼往後一靠。
一個女人罷了!
她要走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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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這天,皇家馬球賽開始。
馬球賽場設定在溧音湖畔,三面臨湖,涼風習習。偌大的馬球場一分為三,一面搭建高臺遮陽棚,供文武百官以及夫人小姐們觀看。一面置懸鼓,用於比賽記數以及比賽人員臨時歇腳之地。中間最大的一面草坪,則用於馬球賽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