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裴荇居的同意,莊綰的首富夢踏出了第一步。
其實經商倒不是她心血來潮,前世她家中就是開餐廳的,但十多年來餐廳不溫不火,彼時她就想過以後大學畢業就繼承家裡的餐廳,好好發揚光大。
只不過還沒等到畢業她就掛了,如今穿來這裡生活所迫又走上經商這條路,卻也覺得這是個很好的開始。雖然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回去,若是不能,就好好在這生活吧,像立夏說的,有一份事業,憑自己的本事立足於亂世,是件很酷也很了不起的事。
莊綰很有幹勁,連夢裡都在經商。夢中她的事業風生水起,得閒去聽戲時,手裡一沓鈔票灑在戲臺上。唱戲的小生在鈔票紛飛中旋轉起舞,眉眼如絲,水袖一拋,對她柔柔作謝。
清晨,莊綰是從夢裡笑醒的。她含笑睜開眼望著帷幔,只覺得餘生前途光明。
用過早膳後,她就帶著驚蟄出門了,首要的便是尋一處地段好的鋪子。
路上,莊綰有一搭沒一搭地跟驚蟄聊天。
“你當初是怎麼想著炒房......哦,怎麼想著買宅子的?”
驚蟄坐在車門前,抱臂,目視前方:“手上有錢不知道怎麼花,所以買宅子。”
莊綰懵了懵,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沒回答。
“可你每月也就那麼點月奉,怎麼夠錢買宅子?”
“單論月例自然是不夠的,”驚蟄說:“平日做完任務會有許多賞錢。”
莊綰湊過去,悄悄問:“什麼任務這麼賺錢啊?拉我進群唄?”
驚蟄轉頭,一臉“你真的想知道”的危險表情。
莊綰訕訕,忙擺手:“不用了,我開玩笑的。”
玄詔閣的事見不得光,說不定就是刺殺之類的任務,她可不敢做。
她拍拍驚蟄肩膀:“要我是你這麼有錢,還當什麼護衛,早就辭職不幹了。”
“我不能辭職。”
“為何?”
“因為是大人的護衛。”驚蟄認真。
“你簽了終身賣身契了?”
“並未,大人沒讓我們籤任何契書。”
“那為何不能?”
“因為我是大人的護衛。”
“......哦。”
莊綰難以理解這種刻在骨子裡的忠誠,就像驚蟄難以理解她到底吃什麼長大的一樣。
約莫過了兩刻鐘,她們來到東市。
東市今日似乎比平時更熱鬧幾分,莊綰下馬車時瞧見許多人圍在一家酒樓門前議論紛紛。
她駐足看了會,問身旁的人:“他們在看什麼?”
“你不知道?”那人說:“醉生樓的人來咱們縣了。”
“醉生樓是什麼樓?”
話落,那人曖昧地笑起來:“姑娘打聽這個做什麼?醉生樓是男人們愛去的地方,跟你可沒關係。”
哦,明白了,估計是青樓之類的。
沒一會人群騷動起來,擠擠攘攘,另有一夥人從酒樓裡出來將擠攘的人群疏散。
“快讓開,凝煙姑娘出來了。”
莊綰站在人群外,踮著腳尖看,果真看見個貌美的女子從酒樓出來。
她身姿婀娜,臉戴面紗,可那層薄薄的面紗不僅沒能遮住她姣好的容顏,反而令她的美貌增添了幾分神秘誘惑。
只見她眼波輕輕流轉,頓時引得圍觀人群沸騰。
也不知是不是莊綰的錯覺,那輕柔的眼波穿過人群與她意外交匯,似乎停了片刻。然後,那女子由婢女攙扶著上了馬車。
“凝煙姑娘!啊啊......真的是凝煙姑娘!凝煙姑娘別走啊!”
馬車駛離,人群仍追在後頭尖叫不止,宛若一群流動的蟻緩緩走向街盡頭。
也有些跟莊綰一樣看熱鬧的婦人,她們臉上跟那些年輕公子們的神色截然不同,對於剛剛出現的那個女子很是不齒。
“青天白日就勾勾搭搭,不要臉!”
“穿成那樣,連胳膊都露出來了,真是傷風敗俗!”
“嗐!從琉璃城出來的都是這種貨色!”
莊綰聽了這些人義憤填膺,腦補了一場大型追星遇到黑粉的畫面,暗覺好笑。
須臾,她對驚蟄道:“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