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泡冷水的後果便是,莊綰感冒了。一大早起來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連呼吸也不大順暢,說話聲音悶悶的。
裴荇居見到她時,詫異:“怎麼生病了?”
莊綰翻了個白眼,拜誰所賜?
桌上早膳很是豐富,還擺了兩副碗筷,莊綰在他對面坐下來。也不知昨晚他是怎麼度過的,此時再看他,已經恢復如常。
“你好全了?”莊綰問。
裴荇居點頭。
莊綰又見他手臂上有兩道血口子,估計是昨晚他離去後他又用刀扎的,心情有些複雜。
這人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昨晚那樣的情況居然也熬得住。更狠的是,他明知沈宗汲下的藥不會簡單,卻依舊敢拿自己賭。
須臾,她問:“我們何時回去?”
裴荇居用膳動作慢條斯理:“暫時不回去。”
“怎麼?你不想回?”
“並非我不想回,而是有人不會讓我們這麼快回。”
莊綰一聽,明白了,估計指的是沈宗汲。
“為何?”
裴荇居沒解釋,而是道:“把手伸出來。”
“做什麼?”莊綰戒備。
“伸出來,我給你看看病情如何。”
“你還能看病?”
“曾看過些醫書,簡單的頭疼發熱懂一些。”
莊綰伸出手,閒閒嘀咕:“看過些就敢給人診脈,難怪世上的庸醫這麼多。”
裴荇居莞爾,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聽了會脈象。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
驀地,裴荇居傾身,大掌覆上她額頭。
這動作有些親暱,手掌溫溫熱熱的,還有些薄繭。
莊綰下意識往後退,卻被他又追上來:“別動!”
“哦。”
額頭癢癢的,還有種怪異的感覺。
莊綰不由地納悶,從什麼時候起,他們之間的關係變得這麼熟稔自然了?
想起昨夜自己的那個猜測,她很是不自在。於是額頭側開,逃離他掌心。
“怎麼了?不舒服?”裴荇居問。
“那個......”莊綰糾結了下,問:“我有件事想不明白。”
“何事?”裴荇居坐回去,拿起勺子喝粥。
“你昨晚......為何要抱我啊。”
她冷不防問得如此直白,裴荇居差點一口粥噎住。
悄悄地,他耳朵根紅起來:“我......我當時身體難受,一時難以控制便.......”
“原來是這樣啊。”莊綰放心似地舒口氣:“我就說呢,你奇奇怪怪的,還以為你喜歡我呢。”
裴荇居頓住,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得極快。
“其實......”他喉嚨動了動,緊張地開口:“我其實......”
“不過想想也覺得不可能。”莊綰又說:“你要是喜歡我又怎麼會跟我斤斤計較幾千兩債務?”
“.......”
“好吧,我暫且原諒你!但以後不許這樣了啊,我一個黃花大閨女來著,以後還得清清白白做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