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荇居捧著書,頭也未抬:“上哪去了?這麼久才回。”
莊綰:“城主府的園子太大,我走著走著迷路了,還是問了個婢女才找回來的。”
“凝煙姑娘這麼快就回去了?”她問。
裴荇居抬眼:“你為何總是在我面前說起凝煙姑娘?”
莊綰眨眨眼,柳凝煙是他的官配啊,她只是想知道兩人發展情況如何。
裴荇居沒好氣地從袖中掏出一張紙:“給你。”
“是什麼?”莊綰狐疑接過來。
展開一看,居然是此前她寫下的債務書,上頭還清清楚楚地摁了她的手印。
她嚥了咽喉嚨,不明白裴荇居是何用意:“......給我做什麼?”
“你早上的話......”裴荇居道:“我仔細考慮過了,確實不該與你計較這些事。”
“哈?”可你以前不是這麼想的啊。
莊綰:“為何?”
“不為何,此書你收回去就是。”裴荇居又道:“當初讓你寫下這張債務書並非本意。”
莊綰被他弄得迷糊了:“不是本意,那是何意?”
“是.......”
裴荇居視線落在書上,可神情卻有些不自然。
是什麼,也沒說。
莊綰仔仔細細上上下下打量他,沉思良久,確定地說:“你不是吃錯藥,興許昨晚的春藥還有後遺症。”
“........”
話說不到兩句就被她氣死。
“怎麼?”裴荇居幽幽地睨她:“債務書你不想要?既不想要就還給我。”
“要!”莊綰立馬藏入懷中,訕笑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吧?不能反悔哦?”
這可是五千兩債務啊,即便扣除她的酬勞一千兩也還剩四千兩。
以前,這些債務像一座山似的壓著她,現在無債一身輕,世界變得何其美好!
想了想,她狗腿地上前問:“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這麼大方,那我給你做些甜點吧?”
她得了便宜還賣乖,一副狡黠的模樣,裴荇居莞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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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客們全都被留了下來,當晚,城主府再次歌舞喧囂。
莊綰由於感冒越加嚴重,到了傍晚甚至還流鼻涕便沒去湊熱鬧,而是躲在屋子裡看話本子。
後來聽說裴荇居出去了,不過不是去宴席上,而是去了後花園的水榭裡聽凝煙姑娘彈琴。
清風月皎,夜深人靜,兩人倒是挺愜意。
莊綰心想。
這廂,沈宗汲在宴席上與賓客們飲酒,也得知了裴荇居跟柳凝煙在水榭撫琴賞月的訊息。
他臉色不好,手不離酒盞,一杯接一杯地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