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大半宿,天矇矇亮時,莊綰終於熬不住睡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了日上三竿,連早膳也錯過。
等她起床時,裴荇居已經離開了。
她問伺候洗漱的婢女:“我家公子呢?”
那婢女道:“沈公子跟其他賓客一起去見城主了。”
“哦。”莊綰點頭,想了想,又問:“凝煙姑娘呢?”
婢女臉色古怪了下,答道:“凝煙姑娘在水榭裡彈琴。”
“多謝。”
莊綰洗漱完,早膳也懶得吃了,徑直去後花園水榭裡找柳凝煙。柳凝煙跟沈宗汲認得,想必知道些內情。
水榭裡,柳凝煙見她過來,微微詫異。
“如意姑娘,”她起身福禮:“昨夜睡得可好?”
“嗐!”莊綰揮手,一言難盡道:“哪裡能睡,昨晚累死我了。”
柳凝煙聽了,抿了抿唇。
昨晚沈公子在如意姑娘的屋子裡,聽說兩人天矇矇亮了才結束。
莊綰坐下來:“凝煙姑娘好雅興,大清早在這彈琴呀?”
柳凝煙笑了笑:“閒來無事,唯有撫琴作樂了。”
莊綰心想,昨晚死了人,這麼大的事,柳凝煙居然還能鎮定地撫琴作樂,果然心性跟她不一樣。
她湊過去,悄悄問:“凝煙姑娘,昨晚死人了你聽說了嗎?”
柳凝煙點頭。
莊綰繼續道:“聽說是半夜出恭摔死的。”
“可這也只是聽說,並無人瞧見。”柳凝煙道。
“確實,”莊綰點頭:“我也覺得這事奇怪呢。”
她又故作好奇地問:“聽說城主府上丟了東西,凝煙姑娘可知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柳凝煙搖頭:“興許是貴重的吧。”
莊綰望了她一會,一副“我知道你清楚”的表情,故作無所謂地說:“罷了,我也就隨便問問。”
柳凝煙捏著茶盞,有點心虛。可她跟沈公子所謀之事,沈公子曾說過不要讓第三人知曉。
這第三人,想必也包括如意姑娘在內的。
此刻,她像是有種偷偷摸摸跟別人的夫君私會,被看穿似的難堪和窘迫。
“唉,既然你不知道,算了,”莊綰起身:“我回去問公子吧。”
“如意姑娘。”柳凝煙喊住她。
她唇瓣動了動,模稜兩可道:“我不能告訴如意姑娘,但如意姑娘且記住四個字,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
莊綰懷揣著這四個字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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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她肚子咕咕叫起來。細細琢磨了下柳凝煙的那句“靜觀其變”,索性去後院借了廚房。
柳凝煙既然讓她靜觀其變,那想來她跟裴荇居都還沒暴露,沈宗汲只是在試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