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沈禕真是裴荇居,而他這些日都未曾試探出分毫,可見裴荇居的手段何其高明。又或者在他還未曾發覺之際,他早已佈下了局。
猛地,他又想起今日賓客們突然鬧事,一時間,隱約覺得不妙。
沈宗汲忙低頭:“主子,現在......現在該如何,還請示下。”
話落,外頭傳來清脆的瓷器碰撞聲。
“何人在外頭?”
梁錦羨倏地前傾,飛身穿過隔窗,準確地掐住來人的脖頸。
柳凝煙被掐得臉色由白變紅,她手裡端著茶盤,裡頭的茶水晃晃噹噹。
“我......是柳凝煙.......來送......茶水。”她艱難地說。
這時,沈宗汲也扶著輪椅出來,見柳凝煙被掐得快要窒息,趕忙上前求情:“主子高抬貴手,她並非奸細。”
梁錦羨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即便柳凝煙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眼淚盈盈,他也無動於衷。
“為何偷聽?”他沉聲問。
柳凝煙說不出話,眼睛即將翻白。
倏地,脖頸一鬆,她癱軟在地,手上的茶盤也七零八落。
喘了好一會,她才驚恐地緩過來。
忙跪下來匍匐在地:“公子,凝煙並非偷聽,凝煙只是聽說來了客人,便想來奉茶。”
這話,沈宗汲蹙了蹙眉,卻不露聲色。
梁錦羨睨了她一會,問沈宗汲:“她就是醉生樓的頭牌柳凝煙?”
沈宗汲回道:“正是。”
聞言,梁錦羨拿帕子擦了擦手:“念在你還有用的份上,今日饒你,再有下次,可就不是死這麼簡單了。”
沈宗汲忙厲聲提醒:“還不快快謝過主子?”
“是!凝煙謝過.....謝過主子。”
柳凝煙慌張地拾起地上滾落的茶盤和茶杯,餘光瞥見梁錦羨和沈宗汲進了門,這才鬆了口氣。
出門後,她心頭無比震驚。
原來那人不是沈禕,而是大曌的天子寵臣裴荇居。
難怪,她總覺得他身上的氣度非凡,有種上位者不可違逆的氣勢。
裴荇居!
他居然是裴荇居!
柳凝煙心口狂跳,隱隱地,有種自己謀劃多年的事終於要成功的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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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正堂賓客們的情緒越發高漲。
“沈宗汲人呢?為何不出來?”
“莫不是當縮頭烏龜了?”
“快出來!不然,我們就砸了這城主府!”
話說完,也不知誰人衝動,居然真的從窗戶扔了火把進來,還大吼:“今晚我們就燒了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