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現在做筆錄麼?頭兒會不會不高興啊……嫂子還在養傷,臉色也挺疲憊的,頭兒又那麼寵……而且剛才還出了那麼一檔子尷尬事……
成辛以全當沒聽見,沒搭理他,兀自低頭給方清月剝芭蕉皮。
田尚吳偷偷懟了他一下,無聲做了個口型。
“現在你說了算。”
哦……對……他現在是段案的負責人了……
孟餘後知後覺地撓撓頭,齜牙咧嘴笑了一下,鼓起勇氣只看方清月。
“那……嫂子,你要是現在身體狀態可以的話,我就簡單問一下情況吧……這樣後面我就不過來打擾你養傷了。”
方清月點頭。
“好。”
剝完芭蕉皮的男人站起身來,將水果放在方清月抬手即得的地方,低聲跟她說了句“我在門外等”,在她點頭之後大步朝孟餘所在的方向走來,邊走邊抬起胳膊。
平日裡,孟餘被隊長連罵帶踹的次數一貫是隊內最多,見到這動作,一時以為要捱揍,慌忙躲了一下,結果成辛以只是衝旁邊的田尚吳招招手,示意後者跟他一起出去,同時又瞪了孟餘一眼,冷冰冰嘲諷。
“不該琢磨的事,整天成堆成堆地琢磨,也不知道跟哪兒學來的壞毛病,那些該琢磨的正經查案的線索倒動輒會忘。孟哥可真能耐。”
說完,成辛以又假裝抬腿作勢要踢他,虛晃一腳,衝著孟餘又憨又懼的慫樣子翻了個白眼,帶著田尚吳出去了。
——
——
在親吻被同事撞見、羞到想遁地之後,方清月就已經不再窩在被子裡了。原本想下床,但成辛以不準,她便只在病號服外披了件薄外套,坐直了身子靠在床頭,同時也後知後覺現自己窩在床上十幾個小時了,確實該下床走走、活動活動筋骨的。
她將段世劫持自己的整個過程、以及段世初中時曾經追求過自己的事情與孟餘講述了一遍,又回答了孟餘的幾個問題,這份受害者的詢問筆錄就算做完了。再抬眼時,能看到成辛以和田尚吳都站在一窗之隔的門外,正在低聲交談,二人側臉的表情都很嚴峻,大概還是些交接工作上的事情。
“那嫂子,我問得差不多了,你好好休息吧,放心,我們肯定會盡早抓住這個段世的。”孟餘說著,邊從椅子上站起來。
“辛苦了。”
方清月穿好外套,掀開被子,也想下床走走。
孟餘連忙出言阻攔。“哎,嫂子你別下床啊,頭兒不讓……”
……
她略無語地推了推墨鏡,默默抬頭看他。
“……呃……”
隔著黑色墨鏡,孟餘看不清方法醫的眼神,但只深深覺得從今以後他犯怵的人必然又多了一個。
僵持一瞬,方清月嘆了口氣。“真沒事的,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哦……”
孟餘憨憨地撓撓下巴,也朝門外看了一眼,正在這時,屋內兩人聽到田尚吳的聲音。
“楊爺?你怎麼過來了?”
而後是楊天銘賴賴巴巴的聲音,喘著粗氣,似乎剛從炎熱的室外跑了好幾圈返回室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