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狼山,分東西南北西峰,共有七十二嶺。
東峰十二嶺,西峰二十一嶺,南峰二十三嶺,北峰十六嶺。
各嶺上,除非地勢太差、難以存活,否則多有狠人霸嶺。大部分是山賊土匪,也有一部分是潛藏的江湖人物,還有一小撮是官府通緝的要犯。
他們中勢力大的,則連霸幾嶺;勢力一般,則固守一嶺。
勢力變換無常,常有吞併覆滅之事,也會不斷有的惡人稱霸而起。
然後,根據各自的需求和心情,打家劫舍。
並不是每一單,都要劫掠的。否則,每峰第一嶺都劫走了,後面的山嶺都得餓死。
打劫得按規矩和興趣來。
規矩,是自有一套規矩,無非是每嶺多久打劫一次,適當有度,給其他嶺也有吃飯的機會,也避免竭澤而漁。
至於興趣,則是沒興趣時,若路過的攜帶黃金萬兩,也當沒看見。
有興趣時,過路的孤寡老婦,也要上去調戲盤剝一番。
至於輸贏?打得過則打,打不過則逃。
沒什麼原則,更不在乎臉面。只要不是死的自己,其他人死都不重要。
前幾日被沈一歡宰了寨主的追風寨,就是位於南峰第五嶺。想來這幾日,不是推舉了新頭目,便是被其他嶺兼併了。
虎狼山綿延百里,嶺與嶺之間,或彼此不認識,或相愛相殺,結盟互稱兄弟,趁夜踏門襲寨,這都是常有的事。
大多土匪們,都信奉自作自受:自己做的,自己接受,包括喝酒吃肉、以及挨刀掉頭。
從西峰第九嶺的東籬派出發,三人要西出虎狼山,朝著嶗州方向行去。《十派論武》大會,將在嶗州舉行。
走到了西峰第十六嶺,沈一歡是嘮叨個不停,給合騎在一匹馬上二女,講這虎狼山的故事。
想遇見些山賊土匪,在二女面前露露威風。奈何,不知道為何,第十嶺到第十五嶺,竟然不見土匪露臉,虎狼山的險惡山道,今日竟成了一馬平川。
沈一歡記得很清楚,除了第十嶺因為靠近第九嶺,沒有歹人之外,其他第十一到第十五嶺,可是住了不少惡貫滿盈的敗類的。
這些人該吃素了?還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還是早早瞧見了自己?
..........................................................
..........................................................
曉行夜宿,穿城過鎮,幾日的功夫,三人終於來到了嶗州城。
由東城門入城,道路兩旁多是各種攤販,正在招攬生意。
糖人兒攤前、文房書畫攤前、胭脂水粉首飾攤,如此種種攤子前,都擠著相應的顧客,挑選嬉笑。
街道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而更多的卻是,佩刀拿劍的各類青年江湖人物,三五成群地走著。
年輕的男弟子,忍不住地偷瞄過往的女弟子。有的女弟子則回拋媚眼,眉目傳情一番,有的則一臉肅穆、視若無睹。
不一會,羅婉君便被一批相似的同門師兄弟、師姐們瞧見了,高喊著“婉君師姐”“婉君師妹”,七手八腳拉走了她。
回頭瞥見沈一歡衝她點頭,羅婉君便依照三人先前約定,跟隨同門去了。
夏紅梅在一邊說道:“你看,那些穿淡棕色武士服的,是翠竹幫弟子。”
“那些灰色衣服袖口繡有黃邊的,是玉鼎派弟子。”
“看那胸口有飛魚圖的,是飛魚山莊弟子........”
她四處張望,有些奇怪道:"其他門派弟子,基本都看到了。怎麼沒見到我雲霧派弟子?"
沈一歡護送夏紅梅找到雲霧派的落腳地,卻不見一個雲霧派弟子,不知遷往何處。左右打聽了半個時辰,無果。
兩人只得隨意找了一處飯鋪,在二樓吃喝休息起來。
沒多久,便聽到“騰騰騰”的上樓聲,一個人影衝了上來,歡喜地叫道:“紅梅師妹,果然是你?”
來人二十歲出頭,長得頗為英俊,目若朗星,身材挺拔,玉樹臨風而立,正神采飛揚地問候著夏紅梅。
夏紅梅先望了那人一眼,又瞧了瞧對面的沈一歡,低垂螓首道:“卓師兄,許久不見了。”
來人,正是愛慕夏紅梅的羅湖派弟子,卓俊傑。
沈一歡心道:這個倒黴蛋,估計都不知道杜子威在虎狼山劫掠夏紅梅時,冒用了他的名字。
此人頗有禮貌,和善地跟沈一歡打招呼,說了一番客套話。
沈一歡也覺得此人說話極為水平,不卑不亢,讓人如沐春風之感。
卓俊傑似是許久未見夏紅梅,喜形於色,溫存地問她如何來遲了幾天。旁若無人地唏噓溫柔,像極了熱戀的樣子。
沈一歡聽得卻有幾分牙酸。這等容貌、這等知情識趣,令人生妒。